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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爹妈妹子安顿好,王贤便和王贵回富阳了。
侯氏已经搬去侯家的宅子住了,老娘果然神机妙算,侯家对此一点都不抵触,还雇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伺候她。是以这一晚,王贵就要去新宅居住了,他依依不舍的拉着王贤的手道:“二郎,你俩还是过来一起住吧……”
“衙门里有规定,我得住吏舍啊。”王贤当然摇头道。
“唉……”王贵眼圈通红道:“昨天还一大家子人,今儿却要分三瓣了,真让人难受……”
“有散就有聚,大哥放宽心,”王贤安慰大哥道:“我会时常过去看你们的。”兄弟俩在码头依依惜别,然后各奔东西。
王贤也不再回老宅了,他去杭州的功夫,已经安排帅辉和刘二黑,帮着林清儿将箱笼搬到吏员宿舍去了。
回到宿舍时,天已擦黑,王贤见一排院落都亮了灯,想到其中一盏是为自己而亮,他的心一下子又暖又软起来……
但看到自家的院子时,他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股浓烟冲天而起!
竟然有人纵火!吓得他箭一般冲进家去,见浓烟是从厨房冒出来的,再仔细一看,竟是林姐姐在烧火……
王贤登时哭笑不得,赶紧把咳嗽连连的林姐姐拉出厨房,然后自个对着浓烟滚滚的灶台发了会儿呆,最终也被呛得逃了出去。他也没烧过火,哪知道该怎么办?
林清儿脸上满是黑灰,一双眼被呛成了桃子,见王贤也没办法,急得快哭出来了……
好在这时邻居一位胖大婶以为他家着火,过来看看是咋回事儿,见状将灶台里的柴火掏出大半,然后猛拉了几下风箱,那浓烟才渐渐小了……
胖大婶回过头,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两人道:“塞这么多柴火进去干啥?”
林清儿羞得躲在王贤背后,王贤尴尬的呵呵笑道:“没做过饭,头回生火……”
胖大婶不信道:“她都这么大了,竟不会烧火?”
“以前在家里都是吃现成的。”王贤挠挠头,心说这谁家老婆,这么二?赶紧虚心请教起烧火的正确方法。
胖大婶手把手教他烧火的要诀,想起自家还坐着锅,又嘱咐几句千万别把房子点了,才不放心的走掉了。
送走了好心的唠叨大婶,王贤转回身,就见林清儿抱膝坐在厨房门槛上,小声抽泣起来。
“姐,你哭啥?”王贤走过去,和她并肩坐下。
“我没用,呜呜……”林清儿张飞似的小脸上,现出两道雪白的泪痕,抽泣道:“看着家里都收拾好了,还有现成的食材,想给你做顿晚饭来着,”可能是觉着太丢人,她双手捂住小脸道:“结果发现我学了半天,却忘了学烧火……”
“这不就学会了么?”王贤无奈苦笑,也只能安慰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
“嗯。”林姐姐振奋精神,用手背擦擦泪,彻底成了大花脸道:“你等着,我这就做饭去!”
“算了。”王贤赶紧拉住她道:“今晚乔迁之喜,咱们去下馆子庆祝一下吧。”
“哦……”林清儿一听,顿时如释重负。她倒不馋,只是对做饭太打怵。但想到老娘的嘱咐,又摇头道:“可是娘说了,不许乱花钱。”
“人饿了吃饭,这是天经地义的。”王贤笑道:“再说我到谁家吃饭是给他面子,谁还收钱?”说着拉起林姐姐道:“快去洗把脸,咱们去吃大餐。”
“还是不要白吃的好,人家挣点钱也不容易,”林清儿道:“再说欠情欠意的将来也麻烦。”
“姐姐说的是。”王贤呵呵笑道。
林清儿便不再说什么,进去屋里把脸洗了,出来时已经换了身男装,虽然一看就是西贝货,但本就是为了出入方便,又不是真要掩人耳目。
王贤看着这俊后生,笑道:“真是别有风味。”
林清儿白他一眼,抱拳粗声道:“小弟林青,请教尊姓大名。”
“在下姓倪,字老公。”王贤抱拳笑答。
“就知道占人便宜……”林清儿不依的娇嗔起来,从宋朝起,夫妻间就有老公老婆的称谓,后来宋室南渡,这称呼也传到了杭州。
“早晚的事儿。”王贤打个哈哈,和她拉着手出去,将院门锁上,几步就到了衙前街。
衙前街上灯火亮堂,夜市繁华,当然跟杭州没法比,林清儿赶紧把手抽出来,问道:“兄台,我们去何处用饭?”
“就这家吧。”王贤带她进了一间饭馆,笑道:“这家的三鲜暖锅是一绝。”
“要不怎么说王官人是吃行家呢。”一见是王贤,胖胖的店老板赶紧从柜台后面迎出来,满脸堆着笑道:“小人在杭州当厨子时,连臬台大人都吃过我的三鲜暖锅!”他是那买肉的朱大昌的哥哥,叫朱大由,原先在杭州城饭店里当过厨子,后来攒了点钱,回乡开了这家饭馆。当初在省城做饭时的经历,自然被他反复拿来吹嘘。
对了,司马求的小妾如花,就是他和朱大昌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