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气势汹汹而来,本想和纪纲兴师问罪,孰料在太子和薛居正的联手庇护下,竟驳得纪纲负气而走。朱高煦知道大局已定,再留下也只是生闷气而已,他冷冷对太子道:“大哥,你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就连父皇也能糊弄得了?”
“……”这话让朱高炽心头一缩,一时竟无言以对。
“二叔还是操心下自个,”朱瞻基昂然道:“你做得那些好事,就糊弄得了皇爷爷?”
“哈哈,本王做过什么?”朱高煦却浑不在意,扫视一下王贤和薛居正,狠狠点头道:“好,很好,你们好得很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看你们能猖狂到几时?”他猛地一挥衣袖,高声道:“我们走”
说完,他招呼也不打,便拂袖离开大殿,那些勋贵武将竟也紧跟着汉王离去,走得一个不剩……
大殿中,太子父子、王贤和一班文臣,看到朱高煦一挥手,便带走了所有武将,面色全都有些难看。谁都清楚,这是汉王殿下在示威来着,而且这示威的效果还真不错……
“好了,昨晚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还是杨士奇出声道:“没有别的事,大家就先散了吧。”
一班文臣如蒙大赦,向太子太孙行礼后,便也告退离去。临走时,蹇义走到王贤面前,黑着脸道:“王仲德,都是你惹得祸”
“部堂教训的!是,”王贤揉揉鼻子,淡淡道:“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乱来”蹇义顿顿足,走人。众文官跟着天官走出大殿,还不忘纷纷向立在门口的王贤投去怪罪的目光。
对这些目光,王贤照单全收,笑容依旧。
倒数第二个离去的是薛居正,他拍拍王贤的肩膀,王贤也点点头,两人对视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一个离去的是杨士奇,他叹口气,对王贤道:“委屈你了。”
“没什么。”王贤摇头笑笑,拱手目送杨学士离去。
大殿中,只剩下王贤和太子父子时,王贤便双膝跪下,向太子请罪。
“哎,好孩子,快起来。”朱高炽忙道:“我还不知道你是为了谁?基儿,快把你兄弟扶起来。”
朱瞻基使劲把王贤拉起来,一脸委屈道:“这帮家伙什么道理,只许我二叔他们做初一,却不许我们做十五?纪纲放纵手下为非作歹,满城搜捕北镇抚司密探时,我二叔扩建私军、公然抢夺军粮、还袭击卫戍部队时,他们怎么都不吭声?”
“殿下少说两句吧。”王贤低声道:“太子已经够给咱们撑腰了……”
“那倒是……”朱瞻基展颜笑道:“父亲今天的表现,让我二叔他们,还有那班文臣大吃一惊”
“还说”朱高炽瞪他一眼道:“孤今天要是不站出来,他们还不吃了仲德?”
“殿下……”王贤垂首道:“昨晚的行动,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这是为臣始料不及的”
“主要是那几门炮,还有炸药,动静太大了。”朱瞻基道:“别的其实倒还好说,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调了多少兵?”
“当时发现他们的院墙出奇的高而坚固,而且遍布工事,还有弩弓火枪防守,若是用常规手段,伤亡肯定太大。”王贤低声道:“所以前线指挥官,果断采取了备案……”
“好了好了。”朱高炽有些缓过劲来,露出真诚的笑容道:“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没什么好检讨的了,关键是……昨夜战果如何?”
“启禀殿下”王贤心神一振,剑眉一挑道:“昨夜的行动,将大江盟、黑虎堂等七处锦衣卫重要堂口连根拔起,大部分头领落网,剩下一下潜逃者,已经无关宏旨了!”顿一下,他大声道:“可以说,锦衣卫的密探体系,已经被我们彻底摧毁了”
“好很好”朱高炽也有些激动道:“没想到,没想到”他这个太子坐镇京城十几年,自然知道纪纲的势力是何等的根深蒂固、尾大不掉,没想到一夜之间就让王贤给全报销了。
“父亲你看,这就叫快刀斩乱麻”朱瞻基也笑道:“这件事要是换个人做,三年五年也不一定有进展,也只有到了仲德手里,才如此易如反掌……”
“太孙谬赞。”王贤苦笑道:“没有你撑腰,我可不敢动手。”这话倒也不假,王贤回京一个月,一直韬光养晦,只是操练那些武林人士、搜集纪纲这边的情报,丝毫没有跟纪纲发生正面冲突,就是为了等朱瞻基回来。因为他需要有人为自己顶住纪纲的压力,自然非朱瞻基莫属。只是没想到这次连汉王也暴走了,好在太子殿下难得的雄起一次,才没有丢掉到手的胜利。
此番获胜的意义,三人都很清楚,等于是砍断了纪纲的手脚、堵住了纪纲的耳目,无疑会大大挫折他们的野心,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哈哈,你知道就好”朱瞻基也得意极了,正如汉王所想,昨夜洪武门前一番对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然而下一刻,太孙殿下突然挠头道:“只是,我皇爷爷那里,真没关系么?有我三叔在,还真挺让人担心呢……”
此言一出,王贤和太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