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婧滋逃离翡翠山庄不过1000米,到情侣路口时,车就抛锚了,刚刚与周祥从车上走下来,就被执行公务的曾济贤撞了个正着。可是这个比狐狸还狡猾的范婧滋,生怕曾济贤有所误会,马上欺身上前,变成一副在危难之中,遇到了救星的姿态,得色外溢地说:“我怎么那么好彩呀!济贤哥!我的车抛锚了。看来只好有劳你送我们去检察院了。”
曾济贤也不言语,很麻利地钻进她的座驾——宝石蓝的“宝马”驾驶室内,试图启动该车,可是连轰几次油门,“宝马”仍然原地不动。至此,他才开口:“送!有这必要吗?别给我出难题了。你的要求比强迫我喝‘钾氨磷’还难——你索性多付出一点爱心,数一数这整条情侣路上有多少只蚂蚁吧······沆瀣一气!”
曾济贤在语后莫名其妙地带出一成语,倒让范婧滋有借题发挥的机会了:“公检法本来就是一家嘛!”她将他於积在心中的不满与不快,着意曲解了,一时间,竟让心思慎密的曾济贤,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戕她,最后悻悻然道:“看来当初怂恿你报考政法学院,是我的错!”
“济贤哥!你这又是怎么了?我保证从明天开始,也将在法律顾问团的兼差,也辞掉,好吗?”
“这样当然好啦!其实没有你范婧滋的参与,人家周大律师同样可以玩转那事,没有你这地球不是照转吗?”
“对对对!我也可以将刑警大队的事情,弄得妥妥贴贴!”她所这话时,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让曾济贤听到了。
那周祥则在咒上苍,为什么会弄出一个一物降一物的怪状来。这平时威风八面的周祥,怎么一见到曾济贤,就象老鼠见到猫一样——这也难怪,弄不好,结果是要命的,除非老鼠溜得快。此刻的他,并不 把去检察院办公务的事情,看得比自己的命更重要了,心中在不住地祈祷:“天啦!快将他变成病猫吧!”
正值去留两难之际的周祥,收到了维尔(whale)公司,法律顾问钟斯先生的来电,得知对方的意图后,他并没有马上将电话内容告诉范婧滋。她见他迟疑的样子,先问道:“老毛子有事了?你什么时候与他搭上界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到我的电话号码的。他说久摹你的才气和名气。也久仰曾大队的大名,为此他让我转达他的意思——准备明天宴请我们,希望我们赏光。”
“好哇!我这一辈子还没有开过这样的洋荤呢。洋鬼子请客,难得!他纵然将中国的‘鸿门宴’运用到了极致,也 无所谓呀!她转脸冲曾济贤道:“济贤哥!你不是会‘撴邪’(贵州方言占卜的意思)吗?看我们明天能不能去赴宴?“
说句良心话,那曾济贤的确心忧范婧滋的安危,于是清空了脑海中的一切杂念,包括刚才的那些劳什子,掐指算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一本正经地说:“明天的宴无好宴,酒无好酒!‘撴邪’的结果表明——水毒、慎行、命忧。是凶兆!你敢去?”
“去!怎么不去?他敢玩名堂,我就奉陪到底!你弄几个穿虎皮的兄弟,带上四两铁,不就万事无忧了?”
翌日的黄昏,西天发着霞——这一天相,在凤河市民看来,也不咋地。即所谓“晚晴(情)无真晴(情)”但范婧滋和周祥还是盛情满怀地赴约了 。
在美利坚大酒店的西部牛仔厅,众人分宾,主落座了。范婧滋的正对面的墙壁上,侧挂着一只巨型“独木舟”造型的酒水柜。柜内陈列着各类酒水和酒具。整个房间的装饰风格比较粗犷。她正转头向后,准备继续欣赏后面的景色时,钟斯先生发话了:“周先生和范小姐久负盛名,敝人能与二位同桌共饮,深感荣幸!今日略备薄酒,权当与二位圣贤修好——当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非常感谢上苍,借官讼一事,将我们缘牵一隅。否则我们也不知几时才能谋面······”
范婧滋让钟斯先生的这一番土洋结合的中国话,从左耳朵进,右朵出。她从落座至今除了留意环境色外,就是亲睐钟斯先生旁边的洋娃白蒂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