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琼的心境自生日过后,就变得轻松释然多了。今天面对霍群带刺的言辞,她游刃有余——人一旦能够从极端中走出来,就会变得心地无私天地宽。她由衷地说:“谢谢霍总的提醒和关心!你的观点不无道理。但在今天这种场合里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不得不对你这位凤河学院英语系的高才生,说一句班门弄斧的话:howfoolishyouare!樊琼这一句夹有一丝纽约地方口音的正宗美式英语,让霍群自叹不如。在樊琼的眼中有这样的观念:你霍群只不过是一只飞不出山窝的土山雀。你的生活圈及你的人品,你的本质决定了你“是兽就不可能拥有禽性”。在个人情感上,你也只能在向左情感的边缘游走。我樊琼等待的将会是雨过天晴,会有转机的。
霍群不惊不恼,仍然眉飞色舞地继续着她的应酬。因为今天她确实是人们议论的中心,是酒会的主角。她撂下樊琼,开始和向左搭腔了:“阿左!你该不会象樊董一样,给我扣上多重冠冕吧?”
“你这只娇傲的孔雀,别以自我为中心行吗?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将自己变成众矢之的呢?放下你自鸣清高的架子,用平和的心态对人对事不行吗?”向左给霍群提醒。
“谢谢师哥的教诲!我真的不想惹人生厌。可是我不懂如何才能做得尽善尽美······没有人为我指点迷津。我往往只好凭自己的感觉行事,其实我现在好孤独!好无助的!阿左!我还有救吗?”
不待向左发言,樊琼挖苦道:“象你这禽不禽,兽不兽的角儿,也只配象蝙蝠一样,夜间去找臭味相投的伙伴聚会了。至于怎么做人,你确实还得再修练上千年才行。只有到那时你才有可能被觉出一点人味来。”
此时的霍群似乎真的被樊琼的话激得有点耐不住了,想歇斯底里的冲樊琼发一顿牢骚。但为了顾全个人颜面,终于忍住了。她说话的语气较以往更爹更平和了:“樊董!今天怎么了?莫非你身上的每一根神筋都易位了!大脑中枢也失控了似的。要不然就是被带狂犬病病毒的宠物咬伤后,因治疗不彻底而旧病复发了。我与阿左搭讪。扯到你哪一根筋痛了。犯得着你狂吠不止吗?”
霍群和樊琼这两盏不省油的灯,看见服务生端着托盘朝这边走来。双双也自觉地收住了话头,停止了舌战。这是因为九头鸟集团的业务部经理,看到霍总长时间地立在这一边,专门派服务生送来烤全羊肉和饮品的。霍群毕恭毕敬地为向左和樊琼递上烤羊肉:“但愿我们能够和平共处!合作愉快!长此以往。”
樊琼对霍群这一形态好生厌恶。如果此时此刻的她与她身处偏僻的乡村,而不是在着绅士云集的世纪花园广场。樊琼会让自己变成一大泼妇、恶妇痛快淋漓地将霍群狠扁一顿。因为凭她175厘米的身躯足可以将n等残废——身高不足160厘米的霍群压得透不过气来。
酒会上极尽豪华的环境装饰和品种繁多的食品,水果都不能激起此刻樊琼的食欲。她几乎连三分之一杯红酒都没有饮下,到她肚里的食物,也一小块烤羊肉。她闹不清今天来参加酒会的目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作为巨龙集团的首脑和九头鸟集团的一张精美的请柬,是她身处世纪花园广场参加这次酒会的唯一原因。她目睹那些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企事业单位的头头脑脑,政府要员大口吃羊肉,大口喝红酒的谗相,她就更不知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何了。论吃,她没有食欲,吃不赢别人。论喝,她在无数次的酒宴上,曾为“公斤”级的人物,就女人而言,确实属于海量了。论出个人风头,今天这曲戏,花旦名册上没有她的大号。因为这是在世纪花园广场,而不是在巨龙集团的辖区······人的一生所扮演的角色的确太多,权当今天所扮演的角色,是人生舞台上的一个闹剧里,不可多得的却又必须亲历的一个吧。
樊琼其实性本善良。为人处世,在自身利益没有受到伤害以及自己的尊严没有受到损害之前。她决不是那种变着戏法去害人的那种角色。反之,她一旦生出了报服之心。往往会变本加厉的。对于寄生在她身上的这一秉性,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办法——正所谓“生成的眉毛,配成的相”要改都得花费大力气。对于霍群这号人,她恐怕没有作丝毫更改的准备。在她还没有想妥,采用什么方法对付霍群之前,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希望巨龙集团事事处处都做得比九头鸟集团好。为了泄恨,她要在凤河市的商界,掀翻霍群的醋坛。她要编织大量的生动逼真的谎言来对霍群进行攻讦——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她希望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起。让霍群那一张惯于“窃笑”他人的丑恶嘴脸,伴着九头鸟集团永远地在历史舞台上消失。她为此在作不懈地努力,竭力寻找商机,痛痛快快地打一场针对九头鸟集团的歼灭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