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咒怨世界的第六个白天,东美洲队是在不断的追与逃之间度过的。
整个东京都成了伽椰子的猎场,这个电影史上最扭曲最恐怖的女鬼,在这一天展露出了自己最狰狞的獠牙,她几乎是用一种可以说肆无忌惮的姿态在疯狂追杀着东美洲队,所过之处人畜不生,六波攻击,足足给这个城市造成了数千人的巨大伤亡,好在这时候的时间线还只是20世纪90年代,即使是东京这种超级大都市,也没有21世纪那种无处不在的监控设备,不然一面要应对伽椰子的袭击,一面还要跟层出不穷的警察作斗争,这样的压力下陆仁还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露出什么致命的破绽。
而且比起伽椰子的凶残,更让东美洲队郁闷的,还属她的无赖,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真被蓝小芊的玉石俱焚战术打痛了,在第六天的战斗中,她硬是一点机会都没留给东美洲队,只是让已经被斩杀过的六种形态轮番出场,偏偏陆仁最期待的第七种形态,那只巨大化的女鬼却是一次都没出现过,这样的战术,也让已经打定主意要引动赵缀空剑气灭敌的陆仁大大地气馁了一把。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第六天熬过去了……”
一栋大楼的天台上,水云谣站在陆仁身旁,一边远眺着夕阳一边理着自己散乱的秀发,微凉的晚风从东京湾的方向吹来,让东美洲队这些经历了一天杀伐的苦命人也不由得有了精神一振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还真是幸运啊,那种高强度的追杀竟然一个人都没死……”
水云谣背转身,靠在天台的护栏上,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新人微笑道,“我原本以为他们一个都活不下来呢……”
“幸运吗?”
陆仁迎着夕阳的血色光芒,冷冷笑了一下,“我可不这么认为。”
“嗯?”
水云谣皱了皱眉,“我看不出伽椰子有放水的必要……”
“她当然不会放水,她恨不得马上就把我们杀掉。”
陆仁顺着天台边缘慢慢走了几步,纳戒擦在钢铁的护栏上,于黑夜中绽放出几点灿烂的星花,
“在你的位面里,有没有这样一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水云谣把陆仁说的这句话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几遍,才微微颔首道,“虽然这句话没有,但是我们的历史上表达类似意思的名言还是很多的……”
“那就对了。”
陆仁把双手握在一起,脸色变得越发平静了起来,“所谓哀兵必胜,昨晚一战之后,我们就是哀兵,伽椰子现在也只剩最后一条命,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想和我们硬拼的,不然万一我们中的哪一个再自爆一次,气势更盛,她就不好收拾了……”
“我明白了。”水云谣沉默了一下,“所以她今天就一直是不断当着我们的面残杀普通人,通过恐惧来消磨我们的士气,等到我们这一波气势衰退了,她基本上就是不战而胜了。”
“不战而胜未必,毕竟生死相搏我们不可能说束手就擒,但是起码杀起来要容易很多吧。”陆仁轻轻磕了两下护栏上的铁管,轻叹了一声道,“攻心为上,可不止是人类的专利啊。”
“可恶!”水云谣闻言重重捶了一下面前的栏杆,“难道我们就任由她这样嚣张么?”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仁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你们没见过真正的强者,所以不管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会明白一个道理,就是这个世界上,能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只有那一小撮最顶尖的强者……”
水云谣一怔,“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仁摸了摸自己眉心的剑痕,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起码在一击的时间里,我,就是那个可以决定战争胜负的人……”
……
接下来的一天两夜,是无比宁静的一天两夜,伽椰子仿佛遗忘了东美洲队一样彻底消失不见,而陆仁他们,吃饱喝足休息好之后竟然还乔装出去娱乐了半天,一直玩到第七天太阳落山之后才施施然地回到了他们第一天露宿的那个广场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警方觉得如此凶残的杀人犯绝对不会再回到这种地方来,又或者这种大型的市政工程真的不宜长久封闭,总之等陆仁他们回到广场附近的时候,这里除了一些残断的警戒线之外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周围静悄悄的,即使偶尔有下班晚的人,经过这个广场的时候也都是行色匆匆地跑了过去,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陆仁他们这一伙人。
“嗯,地势宽敞,气氛幽静,也没人打扰,是个决战的好地方。”陆仁先是走到第一天赵俊龙死的那个花坛边,从里面抓出一把土放在手里捻了捻,然后又抬头望了一眼广场边那座高高的钟楼,最后才一脸平静地看向了四周的黑暗,
“行了,伽椰子,别磨叽了,人都到齐了,开始吧……”
“我们赶时间!”
随着陆仁的话音落下,四面八方的树丛里也很争气地立即传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