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烬一直很怕惹他哥生气,哪怕是一丁点小错他都不愿意全文阅读。
很多年后他回忆这一生,最在意的人除了他哥外真的就没别人了。
张珂笙对申烬来说,如父如兄,人生的成长道路上是最不可缺少的部分,虽然他偶尔也挺唏嘘的,自己能在屁大点顽劣之极的时候认了青年做哥。
不管粉面馆里那帮小孩什么反应,他小跑着跟上前面的人,然后以一步之差慢慢走着。
张珂笙走,申烬就跟,前面的人停下他也马上停下,眼巴巴的望着他。
倒是挺会装可怜的,张珂笙心道。小孩仿佛吃透了他般,平时桀骜的小性子都不敢使出来,眼中甚至带着点讨好。
穿过几条街后,他在某个巷子的转角处停下,看着小孩一脸紧张的表情,道:“我一直没问过你以前的事,那天在楼上的棋社室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被人追着跑?”
他似乎有打算就在无人经过的巷子口就解决掉这件事情。
申小烬慌了。
张珂笙表情淡淡的,像无形的风一样,谁也影响不了他。
午后的路上有下班的工人骑着单车穿过街道,按下铃声,于是有了不复安静的吵杂。
背靠着有些斑驳痕迹墙壁的青年像一幅纯净美好的画,申小烬揉揉酸涩的双眼,这个人是真的要做自己哥哥,他是真的对自己好。
张珂笙态度明显的是在等他的回答,他想他的确是做不到冷漠的无情的忽视一个让他有所触动的孩子。
“哥、哥哥。”小心翼翼的叫唤道,申小烬憋着气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没人要我,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
于是?
于是两天躲着人没吃东西,这孩子出来也不晓得身上揣点毛毛钱,看见别人家大门口簸箕上放着的东西以为就能随便吃了,哪晓得被人逮个正着,大人骂了他几句就没追究了。
可后来偏偏又遇上好管闲事的一帮小混蛋,又看他像个小乞丐似的,不懂事的一帮小孩就追着他要打要闹了。
张珂笙不知该说这孩子是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呢?尽管还能知道要拿别人东西吃,可又怎么会让自己被一帮不知事的比他大那么一两岁能欺负人的追上了呢?
他平淡的表情中有那么点不可思议,眼神看的申小烬脸直躲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那今天呢?”他问。
申小烬猛然抬头道:“今天是他们不对!我早上出门碰见他们了,还要缠着我,我怕把衣服弄脏,所以一路跑着去找你了!”
说来也有些屈辱,如果不是怕弄脏衣服,让他哥又看见他打架后的样子,申烬吃饱了长肉了的身板绝对会揍趴几个人。
面对小孩申诉般的叫嚷,张珂笙神情终于柔和些许,这比他不笑时清冷的样子好看多了,他柔和的五官让申小烬真想摸一摸。
张珂笙多有感动,但是小孩性子太过鲁莽直撞,不太符合他张家人冷静低调的性格。不过他还是决定夸奖一下这个弟弟,至少他聪明的从打架和不弄脏衣服之间正确的选择了后者。
他是不崇尚绝对武力的人,在他的生活中,同龄人的学生从没欺负过他,他有良好的家庭修养,生的又出色惹眼,哪怕再捣蛋的学生在面对他时都会稍稍礼貌一些。
他不因自身的缺陷而自卑,沉静闲适的性子中反而有着最深的好强心态,世界上还有其他比他更不幸的人,而张珂笙最值得庆幸的是他有个不那么思想保守僵化身为知识分子的父亲。他的一举一动中都受着他父亲的影响,而现在,乃至以后申小烬也会受他的影响而成长。
<< 君戴花
牵牵手,一起走,大家还是好朋友。
一大一小的兄弟两人终于又恢复了相亲相爱的场面,张珂笙每天都会跟申烬说一些大学里的事,但他的话大多时候都不多,内容除了某些知识外还是知识。
于是空闲的时候,他会教申烬下棋,象棋、五子棋、围棋轮着来,愣是将小孩顽劣的性子调.教的表面上正正经经了。
当然张珂笙除了文雅的休闲活动,还教申烬玩弹弓。这玩意是张叔做出来的,张珂笙年少时跟着他老爹住在深山学到的野玩意也很多,弹弓是期中之一,不过他小时候身子有些弱所以爬树、掏鸟蛋等活动都只是看着他老爹做的。
有时候爬树爬到一半他就没力气了,只能让他老爹接住,他慢慢的下去。掏鸟蛋此举也没有成功,又要小心蛇,又没能爬到树顶,小时候男孩子的淘气活动张珂笙玩过后心死也就淡了。
再后来他的玩性过了,就翻出他老爹的藏书看,还有学生时期的教科书,书上的知识更吸引他,充分展现了他继承他老爹的优点。
大门直通的院子里,他把弹弓交给神情期望迫不及待的申小烬,跟他说了怎么玩才更有技巧。不远处围墙边的一棵树下,一根细小的树枝撑着簸箕,地上撒着白白的米粒,时刻引.诱着麻雀的五脏六腑。
这显然是张珂笙带他弟弟玩的新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