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轻响打破室内沉默的气氛。青年的脸扭向一旁,仔细瞧,会发现上面浮现一片微薄的红。
张珂笙保持着挥掌的姿势,他抑制着惊恐,以微颤的语调说:“不要……不要这样。”我一点也不喜欢……一点也不。
他的眼神错愕中透着厌恶,那种被侵犯的感觉让他浑然不适。
也许少年应就像水,风太大,吹的池水波澜不断,便越发动荡不安。
如果青年轻轻地,柔和的抚摸似水般的少年,也许能得到一丝淡淡的,不易发觉的回应。
可是事情是没有如果的。即便多年以后,青年还是多有侥幸当初的自己只是一探深浅,而不是得寸进尺,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后来了。
那时候的人信命。张敏华信,张珂笙信,自遇到张家父子以后的青年更是相信。
被张珂笙狠扇一耳光的青年并未恼怒,他沉默的转过头深深的盯着少年,清澈的目光含着微微的惧怕,黑长的睫毛似蝴蝶停落般不断眨动。还有他伸出头凑过去似发.情.般深深的嗅过的脆弱脖颈。
下一刻,他觉得自己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掐死这个人。
他向前走了一步,张珂笙的心便颤动一次。
突然门外传来呼唤:“珂笙,药送到了吗?”
老、老爹。张珂笙眉头狠狠一抽,陡然对上如鬼火般幽深的视线。
看,他是那么的怕自己。青年微微的抿了下唇,目光如炬。方才他还想着就一把掐死这个孩子算了,迷了他的眼,还不怕死的打了他一耳光,他活这么大还没人能在他脸上作过文章。
可是转眼,他又想到,这孩子这么小,比他家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最小的野.杂.种弟弟还要脆弱,而且他还是有那么点喜欢他,怎么会舍得掐死他呢。青年笑了笑,发现少年因此又颤了颤。
“出去吧。”他目光越发柔和,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珂笙惊诧呆住了。他望着青年此时的模样,想起前几日他们在一起看书,说话,哪怕是青年单一方的同他讲话,就是这个表情。
可是最心底处,他却犹然的觉得发冷。
<< 君戴花
“大少,雪下大了。”
吴坼站在离青年两步远的身后道。目不斜视,头低腰弯,作尽了一个属下该有的卑躬忠心的姿态。
他是昨天被调在青年身后做事的,顶替了钟酉的位置,并铭记上一位的过错。
钟酉能下位,全是因为他有一个不甚聪明的大哥,如此便便宜了他。他们跟的主可不是城里那些随时能唬人的少爷小姐们,而是不唬人也能镇的人三魂六魄都不消停的人。
吴坼之前在钟酉手下做过事,后来能力上涨,便被青年摆在了与钟酉齐平的位置,只是,分量不如那么重罢了。他这次能上位,说到底还要谢谢钟酉他大哥。另一部分,他由衷的感谢他家大少有个并不优柔寡断的习性。
钟酉的错,就错在他太看重自己的位置。
要知道,上位者之所以将一个能看得起的下属摆在他会用的份上,是因为相信他的能力。这个人的所作所为都遵从他的意志,而不是,到头来所做的都成为主子的阻碍。这种人,错一次就不会给他机会待在原来的位置上。
这个面容平平的男人更弯下了腰身,显得更为恭敬:“大少,是否今天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