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已经飘来饭菜的香味,张敏华在烟雾中眯着眼看手,发黄的指腹揉搓着烟草熟练的卷成一根一根,然后等青年收回目光后才慢慢开口道:“小兄弟……我见你不是一般人物,昨夜也在我家休息了一晚,该问的不该问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全文阅读。既然你伤势恢复的不错,用过饭后就请走你的通天大道吧。”
青年眼神意味不明,心中自有一番计较,老头能看出他非池中物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他冰冷的嘴角扯出礼貌的笑弧:“多谢,既然我二人都心知肚明小辈便不报姓名了。只是,此处景色迷人,前辈绝非一般眼光,我心已动,怕是不能这么快就离开。”
身后有追兵,他这边的人还没寻来,在这种危急时刻怎么能让自己再暴露在敌人眼皮下?也是他一时大意,忘了不叫的狗更会咬人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怪天不怪地,他命大没死,就必须得有人被他弄死!
都、等、着。
张敏华浑浊的眼一眨,视线又挪开了,仿若没看见也没感觉到青年身上的煞气。他是从最复杂动荡的时代过来的人,也最懂得看人,有些人你可以拒绝他一次,可是拒绝不了第二次。
他也一大把年纪了,骨头都烂的随便敲一敲都会碎的地步,没必要因为青年的拒绝而动气。老一辈都是最懂危险,也最熟危险的。
最后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缓慢而又沙哑的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小兄弟就自便吧,我与我儿都是山中野草,不入你眼中景色的。”
他面容苍老,真的是个垂暮的老人,平淡又无奇的说了这句话。青年怎会不懂其中真意,他无所谓的笑笑,眼中全是冰刃。
世人不来牵涉,他最不牵涉世人。青年有着自己的原则,当即一笑也算是答应了张敏华不会麻烦他们,亦算是还了昨夜之恩。
有个明白事理的人在面前,青年的心思不算坏,他打量完这个房子后,又看了老人一眼,只是张敏华闭着眼坐在椅子上靠着墙,手里还点着最便宜的那种自己卷的烟草,像是睡着了一样。
<< 君戴花
房子是老人按照在一本古旧的外国翻译书上找到的样图请他认识的人建的,用祖上留下的钱财和他教书的积蓄也够了,再加上现在的这块地是他自己的,也就没多少顾忌了。
青年默默看了几眼便不再观察了,他垂下眼盯着自己有几条刮痕的手,阴影将他覆盖,仿佛他就是黑暗的来源。
这个深秋,张珂笙和他老爹的房子住进了一个陌生人。
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除了吃饭的时候见过青年,张珂笙并没有在其他时间里见过他。不过青年每次回来时鞋上都沾上了不少泥土,他仿佛并不在他们面前遮掩,老爹都未说什么,张珂笙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有一天,当他都快要忘记房子里还住这个人时,青年出现在他面前。
此时的张珂笙正照看他老爹的一盆喜爱的植物,这东西在越冷的天气里生长的越好,生命力强但也要经常打理,今日稍稍出了些太阳,他便抱着盆栽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的小板凳上还放着他从老爹那儿拿来的看起来年月已久,被人反复翻看的旧书本。
当阴影覆盖他时,青年默默盯视着他慢慢挑起眼,有一点迷茫,一点无辜,只是那好看的眉眼还透露出他自身都不知道的少年稚嫩风情。
“珂笙。”
青年叫了平时他老爹叫他的称呼。只是声音很冷、很淡,没有老爹的沙哑和他没回细心感受的温暖,却有一点慢,像是放慢了音调。
张珂笙还颇有睡意的神经一下就清醒了,他睁大眼仰着头看比他高大好几倍的青年,有着面对陌生人的一点点无措和疑惑。他确实不知道青年找他干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交谈除了第一次见面就没有再说过什么了。
“珂笙。”
在青年清冷放慢的语调中,张珂笙才回了他一个简短的:“嗯?”字。
他可能不太习惯仰头看人的姿势,时间久了,脖子就会酸疼。所以他动了动,像小动物一样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觉。
然后青年也动了,只是在他动脖子的时候,青年竟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阳光又爬上了他白皙的脸,青年看着他清澈如泉的眼眸,浓黑的睫毛被金光淡淡染黄,然后他忍不住将自己凑近,少年眼神中的惊惶和抗拒映入眼底。
“走、走开!”张珂笙向后躲避,腿已经踢向了对方。
青年只要一退后就能躲开,只是他纹丝不动的蹲在那儿,然后在少年踢上他时一手握住了他的脚踝。
<< 君戴花
脚踝上的是比门栓还要紧的力道,张珂笙惊恐的再次瞪大他明澈的眼睛。
就在此时,青年倾身过去捂住了他的眼,“太亮了。”就像一道光,让他都感到刺人。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还住你家的。”他冷淡的声音说出安慰的话,然后轻轻松手离开了那让他感到微微温暖舒服的皮肤。
也许是,“我还住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