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锦这些日子当着小厮,沈墨然又没有别的贴身服侍的人,有些累,进房时还眯着眼打哈欠,瞥到地上的血迹吓得跳起来,忘了自己现在是十五,抓住陶羽衣衣领便朝她挥拳头。
“喂,你怎么把少爷害成这样?”
“我不知道啊!”陶羽衣放声大哭,也不懂反抗,“墨然哥哥一直找梨容,我就说了一句梨容和大木头走了,他就吐血了。”
“你真是蠢,怎么能胡乱说话呢。”苻锦把手松了,恨恨骂道:“少爷病重着,你再这么说,想要少爷的命啊?”
“墨然哥哥病得很重?不仅是有些不适?”陶羽衣哭得更凶了,“墨然哥哥要死了吗?那梅贞怎么办?大木头又不在。”
“你管人家那么多干什么?“苻锦怒道,伸手要去把沈墨然扶上床。
她拽了个空,沈墨然自己站起来了。
“少爷,你没事了?”
“墨然哥哥,你醒啦,怎么样?”
陶羽衣和苻锦齐齐惊叫。
沈墨然摆了摆手,脚步趔趄走到圆桌边坐下。
胸膛很痛,陶羽衣和苻锦的叫嚷把他的神智从迷梦中拉回。
那一切不是梦,绝对不是梦!沈墨然按住胸口,那里,真真切切的伤痛与心疼告诉他,所有的一切是真实地存在着的。
可是,也不会是存在于现在的生活里。
现实的生活里,梨容不是自己的妻,她跟聂远臻定亲了,此时,由聂远臻陪着,去京城了。
纷乱的脑袋渐渐清醒,沈墨然定了定神,看向陶羽衣,问道:“梅贞出什么事了?”
“梅贞和甄崇望打起来了,今天一大早回了县衙,我现在叫修七守着她不准甄崇望见她……”
陶羽衣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苻锦不认识聂梅贞,见沈墨然面色苍白还操心别人的事,心里不满,粗声道:“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有什么好担心的?”
陶羽衣顿足,道:“梅贞手腕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我来前,她哭得气儿都接不上。”
沈墨然变了脸,聂梅贞性情和顺,大声说话都不会,竟与甄崇望口角至动手起来,定不会是小事。
他更担心的是,今年的阮家福扇是聂梅贞得的,聂梅贞这么一气一急的,可别撑不住。
若是撑不住丧了命,阮莫儒苦心维系的阮家福扇的名声就完了。
“宁先生呢?”只要宁海天在,保住聂梅贞的命,其他的从长计议。
“梅贞喝的药缺了几味,宁先生离开香檀去什么山采药了。”
“聂大人也不在?”
“聂大人去了安平。”
沈墨然咬牙忍着不适想站起来,眼前晕眩脚底摇晃,略站一站都撑不住。颓败地坐到椅子上,沈墨然对陶羽衣道:“你到阮家去,和阮伯父说一声,请他到县衙和甄崇望谈谈。”
“阮伯父带着阮伯母不知去了何处,他吩咐守门人,以后不给我进府,也不给我传话。”陶羽衣心虚地低下头。
“因为什么事?”沈墨然颇感意外,陶羽及虽然说话口无遮拦,可心地纯善,不应该被阮莫儒禁止入阮府才是。
“我也不知道阮伯母还没听说你娘和你姨妈骂梨容,我只是实说嘛,阮伯母就又嗽又吐的,阮伯父生气了,第二天我再去找阮伯母说话,他们就不给我进府了,说阮伯父带着阮伯母外出散心了。”
“阮梨容的娘太弱了,这种事本来该她替阮梨容出头的。”苻锦替陶羽及鸣不平。
沈墨然眉心一跳,阮莫儒和阮梨容那样严密地护着肖氏,难道有什么隐情?
看来,只能自己强撑着出面调停了。
“梅贞有没有告诉你她夫妻俩发生的什么事?”
“她不说,只是哭,不停地哭。”陶羽衣跺足。
若是梨容在,由她去劝说了解情况是最好的了,而今请不到阮肖氏去和聂梅贞说话,自己的母亲和妹妹经过假哨子一事,和聂家是红脸反目了,也不能让她们去。
沈墨然沉吟了片刻,看向苻锦,“十五,你偷偷溜进甄家,打听一下情况。”
“少爷,你自己病成这样了,还要管人家的事?”苻锦不满道。
“现在大家都不在,墨然哥哥再不管,谁替梅贞出头?”陶羽衣小声嘀咕。
“到底是你墨然哥哥重要,还是聂家的人重要?”苻锦不平地叨念着,不甘不愿照沈墨然的吩咐出门办事。
同居香檀城,也都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沈墨然与甄崇望却是第一次见面。
甄崇望穿着团彩云纹绛红锦袍,外罩曙红褶绉纱衣,艳丽的红色衣衫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凝重和大气。近了细看,眉似卧蚕,虎目含威,那份霸气强悍的威仪半点不输王孙贵族,难以看出这是一个普通商人。
修七闲闲地倚着县衙大门,猫捉老鼠一样,任甄崇望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你不给我进去,梅贞要有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吗?”
“聂小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