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沐臣在我绝望的凝视下,继续撕扯我文胸的手滞缓了一下。
这半分的滞缓,终于让我得以挣脱他的钳制。
我几乎是踉跄跌滚地落下大床,我长发披散,衣服凌乱,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逃,逃离这房间,逃离这别墅,逃离欧沐臣,逃离过去那段梦魇。
夺门而出后,我疯了似的直往楼梯跑去,却在踩下第一级阶梯后,脚下突然踩空--
“啊!”
我整个人只来得及尖叫一声就从楼梯上连滚下来,天旋地转间,锥心的疼痛骤然袭来。
腿上心绞一般的疼痛让我没有办法思考,只觉得全身发冷,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痛,我的唇已经被自己的贝齿咬出了红红的血丝,我承受着这种痛苦的煎熬想要站起来,可是我只倒在地上什么也做不了。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模糊的意识中,她似乎看到欧沐臣两个重叠的身影朝我而来,我似乎听到欧沐臣大声吼叫我的名字。
欧沐臣他追来了吗?不!不要!我在心里惶恐大叫着。
下一秒,眼睛一黑,意识完全散失,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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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嗅到了刺鼻的药水味道,这是我很讨厌闻到的味道,我难受地皱起眉头,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白色,模糊的视线中一片纯洁的白色,随着视线的渐渐清晰,眼前的一切也明朗起来: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储物柜,除了窗边放着的那一盆娇艳的鲜花上的那抹亮眼的色彩之外,房间内其余的都是白的。
医院?!
是的,是医院!一个我很讨厌,也很恐惧来的地方。
记得小时候每当我生病爸爸带我去医院时,我总是哭闹着不肯去医院,每次都是在爸爸的哄骗之下,才能将我带到医院。我讨厌那些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也讨厌那些被人们称作是“白衣天使”的护士们。记忆中,我总是被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护士强硬拽着,其中一个的手中还拿着一只粗粗的针筒,而在针筒的最末端有一根细细长长的针,我哭喊着,挣扎着,但每一次都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根细细长长的针刺入自己的皮肤里,针筒内的液体就这样被注射进自己的体内。
真正让我对医院产生恐惧的,是那年我见到了躺在医院急救室的病床上满身是血的爸爸,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任我怎么声嘶力竭地叫唤,他都不肯睁眼再看我一眼。爸爸走后,这净白的四壁,浓重的药水味,也就成了死亡的代名词。
等等,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下意识地垂下眼眸,自己的身体上确实穿着是医院的病号服,那种特有的蓝白条纹。我一边搜索着之前的记忆,有些片段出现,断断续续的,我记得在自己闭眼昏迷的那一瞬间,看到有一个人朝自己走来,似乎是……
欧沐臣?!脑海中出现闪出的男人的影像让我支离破碎的记忆一下子贯连起来。
枯燥而毫无血色的唇畔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我只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唇,味蕾上充满了苦苦的味道。
我努力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坐起来去喝水,可就在我用手撑起身体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右腿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我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这一声痛苦的叫声让我注意到自己的右腿,此刻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的石膏。
我的腿怎么了?受伤了么?我拧着眉,痛苦而狐疑着。
正想着,一道身影快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到病床前,焦急的语气关切地问道:“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弄到伤口?”
我惨白的脸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语气中透露着虚弱:“妈,你回来了。我没事,就是有些口渴。”
婆婆扶起了我的身体,端正好我的坐姿,让我的后背能靠在病床的靠背上,然后又调整了一下床的高度后,倒了一杯水,又在杯子里放进了一根吸管,然后她就在病床边沿坐了下来,心疼道:“从那么高的楼梯滚下来,右腿都骨折了,还说没事?”
原来右腿处传来的那钻心的剧痛是因为骨折了啊,难怪自己的右腿打着一层厚厚白白的石膏。
我将身体往前靠了靠,咬住吸管,深深吸了好几口,干燥而苦涩的口腔顿时有了丝丝凉意,干裂的唇也有了点湿润的颜色。
喝光杯子里的水后,我放开了咬住的吸管,朝婆婆微笑道:“妈,谢谢你!”
婆婆回应我的同样是一个笑容,只不过她的笑容里含着些许的不悦:“你这孩子,跟妈还这么客气?难道妈是外人吗?”
我轻轻地笑了笑,开口问道:“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婆婆将杯子放到了床头柜上,开口道:“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就先在医院里住两个月,到时要是可以拆石膏了的话,剩下的一个月就在家里调养。”
什么?两个月?我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婆婆看了看表,安慰道:“这么久了,应该是麻醉药性过了吧。医生说手术后最早的并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