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挑起毛线来劲头十足,她将整个市场逛了遍不说,还将每一家的所有毛线都瞧了个遍,
当看到心仪的毛线时,眼睛里大放光彩,脸上眉欢眼笑,比捡到金元宝还兴奋,连我这种原本兴趣乏乏的人,也不知不觉地被她的快乐带动起来,加入挑选的行列。
婆婆见我也开始动手挑选,就在我身边悄然对我传授经验,“蔡菜,你看这种毛线,条干丰满、均匀、圆顺,捻在手里不松不紧,用手一抓很柔软的就是质量好的毛线。”
我很配合地点点头,没有告诉婆婆其实我会挑选毛线。
小时候,妈妈每次去镇上购买毛线都会带上我,也会像婆婆这样把整个市场跑遍,不过不是去挑选质量最上乘的毛线,而是挑选性价比最高的毛线。妈妈会为了几块钱甚至毛几钱的差距不断地跟店主交涉,她会常常用佯装不买,故意走掉的方式迫使店主降价。若是遇上固执的店主,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来回跑好几趟,完全不理会旁人的异样眼光,跑得那些店主受不了而妥协卖给她。付钱的时候,妈妈是高兴的,她为自己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而高兴,可我的心里却很是酸涩。那时候我常告诉自己,蔡菜,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赚钱养家,让妈妈生活得好一点,起码不为几斗米而折腰。我前半部分的人生轨迹就像我设想的那样一步步地走下来,重点高中,名牌大学,只是还未等到我找到一份好工作,妈妈却给我找了一个富裕的婆家。脱离了轨道的人生,再也不受我的控制……
“蔡菜,这毛线不好,你看色泽不均匀,而且没有光泽……”婆婆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这才发觉自己对着随手抓起的一个蓝色的毛线球出神。
“哦”我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毛线球,同时也放下一抹落寞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婆婆带着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我则窝在一旁的沙发上看《安全驾驶从这里开始》这本书。
看了一会儿的书,被枯燥的道路安全法律法规以及安全驾驶知识搅得昏昏欲睡时,我抬眼看了下边上的婆婆,只见婆婆神采依然飞扬,动作虽然算不上很娴熟,可这么一会儿功夫,也已经织了不少的长度。
织毛衣并不是欧家媳妇的必需能力,所以我对婆婆会织毛衣还是很好奇的,当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时,婆婆放下针线,笑着回答说:“我们那个年代,几乎每个女孩子都会打毛线。这就跟现在的每个女孩子都会发短信息那样,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我已经好多年没打毛线了,跟以前比,生疏了不知多少倍了。想当年,我打毛线的速度绝对不亚于你妈的呢。”
“妈,你以前就跟我妈认识的吗?”我诧异道。
“何止认识啊,我跟你妈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妈,你也是XX村人?”
“是啊,我在那儿出生,也在那儿生活了十多年,后来跟家人一起搬迁到了省城,才在省城定居下来。后来我的亲戚也都从XX村搬迁出来,落户到全国各地,而小时候的玩伴也都嫁到了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也很少回XX村去。”
没想到婆婆跟妈妈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么妈妈让我嫁给欧家,也是因为这段渊源吗?虽然好奇,但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出口。
接着婆婆又问起了妈妈,问起了蔡奇,还问了些其他的事,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我们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晚饭是我跟婆婆一起完成的,婆婆掌厨,我打杂。
估计是婆婆在,所以欧沐臣回来得出奇准时,刚巧赶上晚饭时间。
忽然多了两个人的餐桌,热闹是热闹,但总感觉不习惯。
餐桌上,大部分时间是婆婆在说话,我和欧沐臣时不时地配合着应答一声。
“阿臣,今晚没其他的事吧?”婆婆忽然转换话题。
在欧沐臣“嗯”了一声后,婆婆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两张券,放到我们面前:“这是两张音乐会的券,晚上你带蔡菜过去听。”
什么?让我跟欧沐臣去听音乐会?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不知道自己脸上是否表露出震惊的神色,但内心确实被婆婆的“美意”震撼到了。
欧沐臣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我想欧沐臣的心里也肯定是排斥的。毕竟那么高雅的音乐厅,带着一个麻子老婆出场,这要是遇上熟人,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虽然我和欧沐臣各怀鬼胎,然而在婆婆面前,谁也没有说什么。
晚饭过后,我想去厨房洗碗,结果被婆婆一把推了出去:“这些碗妈会洗的,你赶快上楼换衣服,好好打扮一下,跟阿臣约会去。”
在婆婆的热情关注下,我不得不上楼换了件雪纺裸色小礼服。这条裙子是国外某知名大陆货成衣品牌的尾单,不过是缝歪了一条木耳边,就沦落到了批发市场,最后让我以六十元的低价淘了来。结果穿在我身上倒是多多少少有了点后面加两个零的效果。
梳好头发后,欧沐臣也换好了衣服,是件黑色的礼服,修身的版型,高端的面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