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孝良下车,李振清一脚油门绝尘而去,留下一股青蓝尾气呛得的他直咳嗽,这民国的车都烧机油吗?吴孝良心里嘀咕着,走进公寓大门,
公寓门口值班处柜台后,坐着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头,看见一身黑西装黑风衣的吴孝良进屋,顿时警惕的看着他。
“干什么的?”
吴孝良立刻笑道:“我来找一个朋友,他住在这里是个日本人,叫荻原义雄。他应该刚刚上去,本来是约好的,但我忘记门牌号码,可以告诉我他住几号房吗?”他随口编了个理由。
老头常年看守公寓大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显然不是好糊弄的,一眼便瞧出眼前这年轻人心怀不轨,哪里肯松口:“这里没日本人,你赶快走吧,不然我报警了,说罢将手伸到警铃处,作势要按。”
吴孝良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元面值的奉票放在柜台上,笑道:“你再想想,是不是忘记了,我的朋友刚刚的确来过,他可是个日本人那,你一定会想起来的。”
老头看到桌上的一百元奉票,顿时双眼放光,咽了下口水,这可是他看三个月大门的薪水,眼珠转动,嘴里迟疑道:“哎,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来过一个日本人,他好像去了四零七号房,对了,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说完赶紧将奉票抢在手里,生怕吴孝良翻悔。
吴孝良笑笑:“谢了!”转身穿过公寓大堂,拔腿上楼,上了四层直奔四零七号房,他从外面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动静,再仔细听里面传来脚步声。暗道:这么偷听可不是办法。
抬手敲门,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慵懒的响起:“谁啊,等着,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极妩媚的女人出现在吴孝良面前,一头时下流行的小卷发,身上丝质睡衣散着阵阵幽香,对襟系的松垮垮,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胸口,隐约可见其下峰峦。看的吴孝良暗暗咂舌。
女人想当然的以为敲门者是刚走之人,开门一看却是个陌生男人,吓的一声惊呼,下意识双手抱胸,问道:“你是谁?”
吴孝良就势望向屋内,半个房间尽收眼底,确是女人住所风格,里面再无一人。于是微微一笑:
“对不起,小姐,敲错门了……”
话没说完,门便被呯的一声关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屋中传来一声女人的咒骂:“神经病!”
吴孝良一阵丧气,看来此处不过是荻原义雄一处金屋藏娇的住所。又在四楼走了一圈,实在没发现可疑的地方,便急匆匆下楼。
值班老头见吴孝良下楼,脸上泛起奇怪的笑容,问道:“先生,事情可是办好了?”
吴孝良干笑道:“办好了。”
说完不在理他,径自出了公寓大楼。
夜已经转深,马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散发着昏暗的黄色光芒。他靠在路灯杆上,思索了一阵,想整理下纷乱的思绪,却是越理越乱,索性不再去想,回警备司令部。
刚刚到警备司令部,进了屋,李振清开着车也回来了,与吴孝良一样也是一无所获,荻原义雄真的回家了,并且再没出门。
“荻原义雄狡猾的紧啊,会不会他已经发现咱们在跟踪他?”李振清想想今晚的情形,疑惑道。
吴孝良摇摇头,刚想否定,却又点点头:“今天这事透着古怪,荻原义雄去会情人,怎么可能一个钟头不到就匆匆下楼。”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于是决定第二天在想办法,李振清告了辞,回房去睡觉。吴孝良躺下,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在忧心良大的事,今天去小洋楼那里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夜无眠,直到天亮。吴孝良早早起来,去电报局给在天津的孙家钰拍电报,询问情况,那面很快回过来,对他所讲之事也很惊讶,并表示,月前回天津路过奉天时还一切安好。
吴孝良更加糊涂了,这是什么个情况?是有人在故意针对自己吗?
出了电报局,刚要上小汽车,一双脏兮兮的手从身后拽住了吴孝良的胳膊,怯生生的声音问道:“先生赏点吧。”他一阵不耐烦,刚想甩开,不经意扫了他一眼,奇道:“你怎么真要上饭了?”
拽住吴孝良的小乞丐正是奉天站塔爷的小跟班,平日里有塔爷照看,小子日子过的可是优哉游哉。
他看眼前的富贵先生是吴孝良,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呜呜哭了。吴孝良一阵着急,连忙安慰道:“你别哭了,先讲讲发生了什么,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小乞丐这才止住哭声,哽咽的说:“塔爷,塔爷他被警察抓了。”说完忍不住又要哭,吴孝良心里这个腻歪,心道,你老哭啥,就不能把事情一气说完。
“先别哭,你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小乞丐抹了把脸上的鼻涕,:“先生,是这样的,前几天,奉天站突然来了一伙警察,说是要整治站前治安,就将俺们那些人一股脑都抓走了,俺人小,溜的快,他们没抓住俺……”
吴孝良将小乞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