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很快降临,痴痴坐在窗边的薇看着夕阳落下,最后一丝余辉在无限留恋中逝去,沉沉的黑幕终于把大地彻底盖上。。
复古花纹窗边透过朦胧光亮,仆人似乎终于想起自家的大小姐回家,终于在薇的屋外掌起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近薇的屋子。
昏黄的灯光印在薇绝美的脸上,就像是一尊黄玉雕刻的女神像,薇似乎也早已忘记晚餐的存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把镂空雕文的精致木椅上,连目光也未曾从身前的碎裂的木桌上转移过。
而仆人更忘记这里还有东西需要清扫,任由少女的起居室凌乱如飓风吹过。
终于,薇似乎是醒来,由静止的坐姿站起。
埃默里在她脚踝上造成的伤势很重,饱含阴险斗气的那一抓恶毒无比,薇现在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慢慢挪动。
薇拖着疼痛的腿缓缓穿过走廊,就像薇无视那些陌生的仆人一样,仆人们同样无视这位很少在家的大小姐。
在弯曲回廊的最尽头,几株千叶萝盘绕着石雕,灯具的火光被远远移开,显然对这几株植物照料得十分精心。
硬木制造的一排木梯搭在石雕后,斜斜地直通向院落的二楼。
薇怔怔地望着木梯,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会需要到这里来的时候,但是现在唯一也可能拯救她的命运,也就只有住在这个小楼上的那位。。
莲步轻移,薇还没靠近石雕,一个面容矍铄的老者举着小烛台,突然从木梯的一旁出现。
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一般。
银色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整齐的丝袍精心打理,笔直的腰身完全看不出是名老者,特别是他精光熠熠的眼神,根本不是他那个年纪应该拥有的年轻。
**和热情都在那一双目中。
薇浑身一颤,她畏惧这一双眼睛,但她却不得不来。
老者微微一笑,道:“大小姐,主母已经歇下,如果有事,老朽转告就是。”
薇侧过头避开让她怒火中烧的目光,微微喘着气不客气道:“我有要事需要立刻见到老祖母,你赶紧上去禀报!”
死死地盯着薇精致的鼻梁,一瞬不瞬地看着那微微翕动的鼻翼,老者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薇玲珑有致的娇躯。
脱下厚实的青布外袍,换上一身贵族小姐服饰,轻纱配上丝绸的确能勾勒出少女年轻的美态。
而老者就像能看穿少女的衣袍一般,虽然薇根本没有去看他,但那火热的目光还是让少女感到身体被人亵渎。。
薇早就知道这个老者的德性,一双玉手在不住地轻轻颤抖,显然她在极力克制自己动手打人的冲动。
似乎是欣赏够了少女的身体,就在薇的忍耐力快到极限的时候,老者终于开口道:“大小姐,你应该知道,主母的决定从来没错过,而很多事情不一定非要当面才能说清楚。”
薇豁然抬头,迎上那让她难堪的视线,冷声道:“我是主,你是仆,现在,我要你去通知祖母。我现在要立刻见到她!”
和薇的目光对视片刻,老者微笑着移开视线,颔首道:“大小姐,你的确长大了……不过,现在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主母的意思已定,。请回吧。”
薇却忽地一下子安静,缓步走上前来,定定地看着老者。
被薇的气势所压,也不知道是因为夜寒,又或者少女的阴冷气息,老者忽地感到一阵冰凉。
“如果你不去,那我自己去!”
带着受伤隐隐作痛的脚,薇缓缓走过老者身边,用无视他存在的脚步,慢慢地挪向硬木梯子。
当少女已经走过身边,老者忽地回神一般,探出手来便欲拉住。
寒光一闪。
切割的疼痛让老者猛地收回,保养精细的右手豁开血口,鲜红的液体争相自伤口涌出。
精致的银质餐刀在少女手中,鲜血自刀刃缓缓滴下。
“再敢阻拦我,下一刀就是你的咽喉!”
目光落在老者手里的烛台,薇探出手轻轻接过,缓缓转身走向阴沉沉的二楼。
再不复那**如火的眼神,老者如死鱼一般张了张嘴,怔怔地看着少女一步一步踏上木梯。
二楼是如此的黑暗。
薇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害怕,反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楼下那些辉煌的灯火意味着喧闹,更意味着纷争。
这里很安静。
踏在木地板上的格格轻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小烛台的光亮已经很足够。
这里还和薇小时候的布置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时间带来的古旧。她还记得门框刚刨开的新茬,而现在已经是布满黑黄磨损痕迹的老木,围廊两旁的装饰有的已经略显破损,失去新品时候的光泽的同时染上岁月的沉积。
“你还是来了。”
气度雍容的老妇半倚在门口,似乎已经等候薇很久。她正是已经过世的坦尼斯的奶奶,也就是薇的曾祖母,也就是加哈拉德一支现任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