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米克街区的一处叫不出名字的不起眼老房子,有着不起眼的外表和不起眼房牌,但是在繁闹喧哗的格米克区里面却突兀的安静,没有任何一个闲杂人会出现,靠近这里的人都会被友好的告知请离开。当然,视乎对方的配合程度,本地主人的友好程度也不尽相同,从一通乱揍到断手断脚的友好不一而足。
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够看到,老房子的布局干净,装潢有着浓郁的艺术美,紫罗藤覆盖的砖瓦间,盘绕着雕刻着不知名的神像,为老屋的形容中注入神秘和高雅。虽然从外面看不到任何守卫的样子,但是每一个在格米克街区混过的人都知道,拥有这间老屋居住权的人才是整个街区的老大——当然也仅仅是居住权,所有权永远不会落入外区的比蒙手里。
居住权和所有权的区别就是,居住权是会发生轮换代替的,而所有权则永远不会更迭,按照隆美尔城外区的气氛来说,老屋每一任主人的轮换都意味着一场可怕的血雨腥风。
不过自从五年前道格族的拉里·杰·查古斯入住老屋以来,格米克街区已经没有发生过老屋主人的更改,这期间也不知道有多少饿狼做过尝试,也不知道有多少阴狠毒辣的手段在老屋的见证下使用。但拉里仍然端端正正地安居在老屋中,品尝足十年份窖藏的坎科萨葡萄酒,他闲逸的神情让人根本没法联系上那位“疯狗拉里”的杀人狂。
温暖厚实的毛皮脚垫,宽大柔软的真皮座椅,加上刚从冰寒地窖中取来,还带着凉意的葡萄美酒,舒适的主人房中的宽大办公桌后面,拉里穿着一身贵气十足的华丽礼服享受着得来不易的成果。
虽然略微感到有些热,但拉里可不会因此脱掉礼服,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不论什么都不能让他放弃!
只有够疯够狂够狠的人才能爬上来,拉里忽地念起那些年的火拼,心头突然涌起一阵迟暮的感觉,难道是自己孤单一个人太长还是太久没有对手出现?苦笑着摇摇头把这种颓废的情绪压下去,老拉里当然明白自己统辖的十四条格米克街里面有多少人巴不得自己倒下,在这个福克斯分街管辖的政策下,如果说缺少对手那只是自己欺骗自己逃避现实的借口罢了。
抿下一口鲜红的液体,拉里学着福克斯贵族般咂摸,可惜再一次的,他没从中品出所谓的醇香。不管喝多少次,拉里都不能进入贵族的涵养中,他没办法遗忘酒吧里的劣质麦酒。不过现在他的身份决定他再也喝不到那种劣酒,也许这就是主上所说的得失?
脑子里晃过最近那几个街区里不安分的家伙,拉里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几个家伙根本不知道外区的游戏规则,以为自己有几分蛮力就可以上位?缓缓地把精致高脚杯放回桌面,是不是把酒窖中那一批十二年陈的美酒也送上去?不过距离上次送美酒时间还短,这次找机会选几个漂亮的妞送去当玩具吧,拉里砸吧着嘴暗暗决定了几名少女悲惨的命运。
不过,今晚不是一个安静的夜。
就在拉里手上的玻璃杯和坚实的厚木香樟桌接触的一刹,古旧沉重的房门猛地被推开,阴冷廊间的空气一下子窜进来,倒是给空气有些不流通的主间带来一丝凉爽。
“老大……大……大事不好!”
克斯丁的喉咙变成了破旧的风箱,不复平日里的清脆尖细的声调,精心打理的长发乱七八糟。他那极少有的惊惶让拉里皱了皱眉头,这个克斯丁是一直跟着他的干事,今晚不过是派他去办一点点小事,何至于让他的形貌变成这样?要知道这小子哪怕是挨上一刀,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头型给弄乱的主。
“镇定!”
手里捏着玻璃酒杯重重地敲在桌上,清脆的响声让克斯丁勉强定了定神。
拉里凝目注视着狼狈不堪的克斯丁,沉声道:“什么事让你急成这副摸样?”
克斯丁双手撑在樟木桌上,嘴里大口喘着气,就是发不出声音来,顺手抓起拉里的葡萄酒,狠狠地灌下一大口,缓过气后才粗声道:“那个……阴影刺客被人杀了。”
“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一下子扼住克斯丁的脖子,巨大的力量野蛮地把他整个人从桌子上面拉过去。精致的高脚杯倒在桌上滚动半圈后掉下,如血一般的液体洒开一片,在贵重的白色毛皮上印出一滩鲜红。
克斯丁死死地抓住酒瓶,不是因为想反抗,而是因为紧张:“黑袍那家伙,被人杀了。”
拉里咆哮着将克斯丁一把丢开:“放屁!别说一个渣街,就是整个外区,怎么可能有人杀得掉那个家伙!”但克斯丁惶恐的表情却告诉他这不是玩笑后,拉里发泄似地粗野地拉开自己的礼服,崩飞的华美纽扣远远弹开。露出刀痕错乱的胸膛让拉里感觉舒服了一点,稍微冷静下来后瞪着克斯丁问道:“说,是谁干的?”
在拉里噬人般的目光下,克斯丁的眼神越来惶恐,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
拉里暴吼一声一脚把身后的座椅踹飞,咣当一声砸在一边装饰多于实用的书架上,愤怒却让他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