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楼晧海从医院回家拿换洗衣服的时候,楼玉珏就在二楼书房亮着灯等他,一听见楼晧海经过走廊的脚步声,他就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以引起自己儿子的注意。
“爸爸,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站在走廊的楼晧海果然顿了顿脚步,依着楼玉珏的心思推门进了书房。
“等你。”楼玉珏从桌上的电脑屏幕上抬起了头,然后又拿起手边的茶杯对着楼晧海晃了晃,“去,先给我续杯茶过来。”
替楼玉珏服务完毕之后,楼晧海也没太过拘谨,直接抽开书桌前的凳子就坐了下来。
“那个臭小子怎么样了?”在沉默了一阵子之后,楼玉珏抿着茶水再次开口。
“一直再睡,不过医生说情况已经相对稳定了。”楼晧海的语气似乎也放松了不少。
楼玉珏将手中茶水杯放下,他顿了顿,然后话音一转,就将这次谈话的重点带了出来,“今天,秦剑南单独找我谈了谈,而且还向我透露了一个信息:这次的车祸是人为的,而且造成这次车祸的十有**应该是秦剑西。”
“秦剑西!?”楼晧海皱了皱眉头,“秦剑西的触角什么时候这么灵敏了?”
“所以秦剑南他没有和我说实话,或者说他是不想和我说实话,亦或是他在以此向我们透露另一种讯息。”楼玉珏突然笑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秦剑南在这个时候把作为排头兵的秦剑西抛出来,一方面是在我们抛出橄榄枝,但另一方面却并不希望陷得太深,真正和邹严坊唱对台戏。”
“没错,而且你还漏了一点,为什么是秦剑西而不是秦剑东,在这件事的操作上,没有那个秦部长的推波助澜,单凭一个秦剑西根本不可能做得了主。”似乎是对于楼晧海的分析很满意,楼玉珏脸上的表情越发缓和了起来。
“秦剑南是变相提醒我们,这次的博弈中我们还不一定是稳操胜券。因此他不得不在自己倒戈的同时替秦家在留下一个人,一个始终坚定立场,站在邹严坊身后的人。”这是最简单的帝王之术,但却恰恰也是最考验人的。
“秦剑南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肚量够大,也能沉得住气。”楼玉珏难得赞叹了一下自己的这个老对手的手腕,“不过他要不是跟我玩这一手,我也不会回过头在多看那么一眼。”
“卫戍区有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楼晧海也是敏感万分,一点就透。
楼玉珏从靠背椅上背手站了起来,他踱道墙边将窗户打开,春夜的里的寒气很快争先恐后地涌进房间,“我看这个邹严坊是要狗急跳墙了啊,而且跳的还是面歪墙!”其实楼玉珏和秦剑南在对待某些问题的立场上一向是一致的,就比如说他们再有内部斗争,再有政见不同,那么也不能为害星系利益。
很显然,这次邹严坊是犯了秦剑南的大忌,也彻底触怒了星系高层的大部分人员。
一周后,当秦朗空完全清醒过来,能一个人坐在病房里拿着遥控器来回倒腾电视频道的时候,楼晧海已经销假返回了雀卫九基地,而对此秦朗空当然相当不满。然而他刚拿了通讯终端准备去向楼晧海控诉一番,病房里的陪护护士却无意间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在他的重症期间,楼晧海一直都是亲自在他床边陪护的。结果一时间,秦朗空又打心底里觉得无比满足,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
毕竟楼晧海又多忙,他也是知道的。更何况还在这个时期,要不是他这次“意外”,估计他自己也得忙的像只陀螺。
可是当时那几天他基本上一天都没能有几分钟的清醒时间,因此楼晧海的看护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知,当然除了很多时候中那些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细碎而又轻柔的吻。一想到这里,秦朗空浑身的细胞又开始了不老实的躁动,心心念着的就是立刻出院,销假回基地。
跳跃的电视频道终于安顿了下来,用一串粉色珍珠挽起长发的新闻女主播看起来端庄而又素雅,此时此刻她正神情严肃的播报一条就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播送烂了的旧闻:“星系中央政丨府局会议审议通过特别审查委员会《关于邹严坊严重违纪案的审查报告》,决定给予邹严坊免除所担任星系政府一切职务……”
秦朗空索然无味地调换频道,而另一个频道也同样在播报整点新闻,只不过主播换了另一个飒爽干练的短发女性,“今晨九点四十五分,京城最高法院对日前参与卫戍区哗变的沈李强,郭仁明等前京城卫戍区高级军丨官开庭审理,但庭审内容暂时不公开,审理现场也不允许媒体进入……”
成王败寇,古往今来无非就是这四个所诠释的简单道理。
更何况这次邹严坊狗急跳墙,玩的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上面有些人有心相救,这个时候也只能是有心无力。毕竟当初邹严坊策划整个卫戍区军丨队哗变,企图直接强占政府大楼,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这样的动作不但于理于法不合,甚至连当局大部分人的霉头都被触了个遍,可谓是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想得罪的,不想得罪的,这次统统得罪了。
很快,邹严坊在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