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进了裤袋,语气变得慵懒,那样子像在看好戏。
“……”
“你不想看你妈妈了?”
“……”鼻子开始发酸,身子颤动了一下。
莫尔烨放在裤袋里的手紧紧地捏成拳,掌心直冒冷汗……心中侥幸,可也难保她一头裁下去。
“你不觉得你死了,我会很开心?”
凌可馨咬着牙,浑身直觉冷水从天上降下,从头到脚把她浇成了冰人,她瑟缩,她发抖。
“跟你说,”莫尔烨再走近一步,手指摸着鼻尖,凤眸盯着她哆嗦的双脚,一字一顿,“你说什么也吓不到我的,头版新闻又能怎么样?我一笑了之,可你呢,你从此就在阴间里生活,你的母亲,你的弟弟却在阳间痛不欲生,继续给我还债……还有,你的学长估计听到你的死讯,他两脚一伸,翻了白眼……不对!我太高估了你们的感情,他不会死,他会搂上别的女人,而你,在他的人生中只是一段拂过耳边的笑话而已。”
“别说了!”凌可馨伤心地抬起双手捂起了耳朵。
就在她嘶声力竭,把耳朵捂住之时,莫尔烨长臂一伸,箍住她的双腿把她抱了下来。
“小妖精!”当凌可馨倒在他怀里的那一瞬,莫尔烨双目赤红,颤抖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凌可馨的脖子,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吃惊,“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告诉你,你想死也得征得我同意!”
凌可馨头晕目眩,一切太突然,她以为这个恶魔并不会救她下来,她以为他希望她死的,非常希望!
张着嘴,凌可馨忘了呼吸,张着嘴,她眼角的泪滑落了下来。
终于,他又看到了她的泪水。
暗夜里,泪水晶莹剔透,就像闪闪发亮的星星。
……
寂静的电梯,静谧的医院,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冷沉地牵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衣服很长,长到遮盖住了她的膝盖。
凌晨三点,凌可馨被莫尔烨送回到了莫氏庄园,她没有回佣人楼,而是被他了那个“囚室”。
凌可馨的身上依然穿着那件莫尔烨的黑色衬衣,他衣服上的薰衣草味淡淡的,萦绕在她鼻尖,第一次没有让凌可磬感觉恶心。
坐在床上,她的眼前还晃动着这个恶魔脱下衬衣,冷着脸替她套上,然后不可思议地替她扣上一个接一个纽扣的情景。
当时,他离她很近,她清楚地闻到了他喷薄出的气息,时而森冷,时而温湿,紧抿成直线的薄唇泄露出他的气恼,紧蹙的眉宇透露出他的纠结与矛盾。
他脱了衬衣后就剩下了一件白色的棉背心,肩胛与胸前的肌肉那么结实,在暗色下都能透射出一股雄性的力量。
他帮她穿好衣服后,就一声不吭地拉着她下了平台,电梯里,他高高立着,手没有松开她,坐上车,他同样一语不发,却没有再看她一眼。
凌可馨同样一路无语,心情复杂又困惑,这个男人让她看不懂,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也许,恶魔就是这样可怕又令人难以捉摸的。
但今晚他没有让她死,她感觉庆幸。
穿在身上的衬衣太大太长,凌可馨穿着它可以保暖。所以一晚上,她没有脱下,倒在硬硬的床板上,她就闭上眼睡了。
第二天,梅姨打开了“囚室”,她的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碗饭,一碗菜,还有一双筷子。
听到声音,凌可馨睁开眼睛,她坐了起来,抬眸看向梅姨的脸。
梅姨的表情很淡漠,眼睛四周染着一圈黑色,当她朝凌可馨投来视线时,凌可馨看到了她眼底的红,这红像哭过的痕迹。
凌可馨心里一紧,连忙问:“梅姨,你怎么了?”梅姨没说话,把盘子放到她床上,然后转身要离开。
“梅姨!”凌可馨迅速纵下床,扑过去拉住她的手,央求道,“告诉我,大少爷是不是罚你们了?”
凌可馨开始懊悔,开始自责,她不该为了去看望学长,把她们给连累了。
梅姨冷冷地睇她一眼,嘴角了两下,带着苦笑,又带着一丝憎厌,她掰开凌可馨的手,依然一言不发。
“哐!”门关上,脚步声离去。
凌可馨双手摁在门板上,双目呆滞,思绪一时无法正常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