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武效军和秦梅香懒洋洋地起了床,来到对面广场上吃碗混沌,买了点水果,依依不舍地分手。 突然,秦梅香在身后喊道,“效军,先别走,忘了件事。”
武效军止住脚步忙回头,“什么事啊?”
秦梅香道,“有事去你家也不方便,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事找我,就向家里打个电话,你就把电话号码记在本上,省的忘了。”
武效军掏出笔记本掀开尾页递给秦梅香,“还是你来写吧,不过我要是打电话你不在家或者是你爸妈接了听出是我的声音怎么办?”
秦梅香诡秘地一笑道,“我一般早上九点之前和晚上六点之后都在家,最好这个时间打电话。如果我爸妈接电话,你不要说话,直接挂了,连续三次,我就知道了,你就在百货楼南门等我,超过半个小时不见,就不要等了,记住了吗!”
武效军开玩笑道,“你下达的指令比圣旨还灵,绝对不会记错。我怎么感觉就像是地下工作者,偷偷摸摸的接头,什么时候才能够得到解放,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地出入你家小院,也堂堂正正地做一回真正的人。”
秦梅香莞尔一笑道,“路漫漫,水长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该做鬼的时候还是必须要做的,往前看吧。”
武效军从县城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母亲一见面就急切地问道,“陈一剑,吉繁星他们早就回来啦,说你是到什么宁县去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快把我和你爹担心死了。”
武效军说,“是去新宁县啦,搞一项希望工程救助的学生调查,刚结束就赶回来了。我爹呢?”
“现在地里也没有啥事,他吃完饭就到东边抓狗家打麻将去了,天天如此。”
“我爹现在身体怎么样,胃病犯没有犯。”
“一春还算不错,现在也恢复过来了,要不然一地麦子咋能收回来呢。”
“麦子都是你和我爹收的吗,有没有人帮着?”
“谁肯帮着,你爹看病花了家里他们两家几个小钱,经常说三道四的,一个个难受的要命,眼睁睁地看着两条老命没日没夜地折腾,没有一个出来搭把手,都在大树底下乘凉聊天奚落开玩笑看热闹。最可恨的是,那天你爹刚刚扬了一场麦子,还没有来得及拢在一起,突然就下起了暴雨,我和你爹费了好大劲也没有收拾完。乔娜从旁边路过,连看都不看一眼,像没事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黄腾腾的到手麦子被大雨冲走二三百斤,想起来都心疼。”
武效军听着母亲的诉说,心情相当沉重,正这时,从门外一蹦一跳地过来一头小黄牛犊,问道,“娘,这是谁家的小牛跑来了。”
“咱家的,二月初生的,长得挺快,都这么大了,你还没有见过。”
武效军感到家里不再是死气沉沉,有点生机和活力,比春节时有很大的变化和起色。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武效军哪儿也没有去,趁此空闲美美地睡了几天,消除一下多日来奔波的疲劳。
这天上午,武效军来到二姐家,无意中在堂屋桌子上面发现自己丢失将近两年的几本小说,十分吃惊,怎么会在这儿出现。拿起《月唐演义》和《瓦岗英雄》翻了一下,除部分地方破损严重外,上面用塑胶刻的章盖的自己名字依然清晰。
武效军不解地问二姐效梅道,“姐,这书怎么到这儿了,你是知道的,前年春上,我整整的一皮包书在西头屋内晚上被人偷走了。”
武效梅气愤地说,“这些书是你哥收麦前从杭州带回来的,叔伯大哥家还有四五本,当时我一看就问你哥是怎么回事,你哥说是张庄三娃拿过去的,其它的他也不清楚。你没有在家,我也没对外声张,就先收存起来,等你回来再说。”听二姐说完,两年前的事立即浮现在眼前。
武效军开始在县城读初中的时候,对评书和小说第一接触就是在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和几个不回家的学生蹲在县城大街两边电杆下面听小广播,收听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是《努尔哈赤传奇》,紧接着是张权衡播讲的长篇单口相声《官场斗》,感觉特别有意思和吸引人,逐渐就着了迷,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坚持听完。
在暑假时,三哥武效森从平西带回一部黄河牌收音机,武效军如获至宝,每天晚上和父亲武平顺在一起听单田芳播讲的《燕王扫北》、刘兰芳播讲的《岳飞传》等,效军娘气的非要把收音机给砸了。后来,武效军感到收听半个小时太慢不过瘾,便到新华书店找书,看到厚厚的一本《包公案》心里直发痒,一心想把它买回来,可手头上没钱,便从爹娘给的零花钱里面节省挤兑,终于如愿以偿,买了第一本课外书,激动的三天三夜没睡觉读完,接着武平顺挑灯读,父子俩从中找到了无穷的乐趣。
自此以后,武效军不但以消除父亲闲暇的时候寂寞为由时常到书店里买小说和评书,而且闲暇之时还独自背书,其中《岳飞传》背了二百多页,田连元十万字的《孙膑演义》全部背完,还有《时迁大闹大名府》、《彭公案》和《五代十通俗演义》等前后可以背下来的章节有四五十万字,达到了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