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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十一月初二,是乐宁长公主徐姝的二十岁生辰。
皇宫内的热闹布置和排场自不必说,宫外的皇室宗亲和外命妇们,亦是盛装打扮准备进宫道贺,----如今可就只剩下这一位长公主了。
她是皇帝唯一的胞妹,太后跟前最最得宠的小女儿,千金万贵的,别说旁人难以望其项背,就算是皇帝膝下的三位年幼公主,也是远远不及。
所以,就算像徐宪的两个女儿,大郡主和二郡主这样矜贵的身份,为了恭贺姑姑的寿诞,一样精心准备了礼物,一大早就早早起来收拾。
趁着无人,二郡主悄声问道:“姐姐,你说大姑姑她……”
“不许说!”大郡主性子更稳重一些,当即打断妹妹,“你怎地又提起这茬儿?是能提的么?叫人知道了,就算是你我也难摘干净!”
“知道。”二郡主嘟了嘟嘴,“我就在姐姐跟前提一提。”叹了口气,“她真可怜,最后跟二婶婶闹成那样,她死了,二婶婶也死了。”
“行了,别瞎操心了。”
“好好好,我不说她。”二郡主转了话头,“不是说三妹妹才病了吗?那要这样,今天可没法子进宫了。”
她口中的三妹妹,是徐策唯一的女儿三郡主淑姐儿。
端敬王妃被赐死以后,身边的积年旧仆也因牵连而被处死,整个端敬王府的下人都换了一遍,----留下徐策的三个孩子,最大的,今年不过才十岁,一团孩子气,全部依赖皇帝派去的人照顾过活。
虽说皇帝不曾刻薄过侄儿侄女,但是父亲远离、母亲亡故,身边熟悉的人也统统被换掉,想来日子不会舒心就是了。
“淑姐儿病得巧,别说她了。”大郡主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二叔那一脉已经被皇帝忌讳,淑姐儿他们的将来,比自己和弟妹这种无父无母的还要糟,小小年纪,活得战战兢兢的真是可怜。
想来淑姐儿和她身边的人,断然不敢故意装病,要么是凑巧了,要么……,是皇帝不想让她进宫。而后者,又可以分为两层脉络。其一,是皇帝厌烦江陵王这一脉;其二,会不会是皇宫里面有忌讳?所以不想让淑姐儿看见。
这一年多,京城里面虽然平平静静的。
可是自己和妹妹都怀疑过,那个“大姑姑”可能没有死,毕竟叔叔看得那么紧,怎么会轻易让她死掉?她身边的人都是死人吗?连个主子都看不好,脑袋还要不要?可是怀疑归怀疑,却是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想到这里,不由叮嘱妹妹,“今儿进宫,可要仔细谨慎一些。”
“知道了。”二郡主虽然同样年幼丧父丧母,但是在姐姐的呵护之下,性子要相对开朗活泼一些,笑嘻嘻道:“如今姐姐订了亲,越发稳重了。”眨了眨眼,“我说姐姐今天这般严厉,不为别的,只为小姑姑府里的梁大统领,是咱们大姑爷的亲哥哥,也要格外仔细一些呀。”
郡主不同于公主,成亲以后,没有单独的府邸可以居住,是要跟着公婆一起过日子的,----孝敬婆婆、相夫教子,与寻常女子并无不同。
不过是身份矜贵一些,有皇室撑腰,婆家的人尊敬客气几分罢了。
大郡主皱了皱眉,刚想喝斥妹妹几句,可是一想到自己嫁了人,姐妹之间就难得如此亲近,不免浮起一阵心酸。
把那些训斥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道:“敏姐儿,将来我去了梁家做媳妇,虽是郡主,可到底没有父母给自己撑腰,皇上和皇祖母再好,都是隔了一层。”她道:“所以,我是要守着规矩过日子的。”
一席话,倒把二郡主说得敛了笑容,着恼道:“就算你做了梁家的媳妇,就算咱们没有父母,那又如何?咱们都是正正经经的皇室郡主,他们还敢欺负你不成?!谁敢欺负姐姐,我就……”说到此处,已经有些委屈,有些忿忿,“我就上去打烂他的头!”
“瞧你,胡说些什么?”大郡主不想让妹妹太过担心,压下那些克己的话不提,微笑道:“我就怕你性子燥、爱胡来,白白交待几句,怎地扯出这么多话来?没别的,只是想着以后你自己住在内院,府中虽有政哥儿,到底是兄弟,比不得姐妹间亲密,怕你一个人孤单罢了。”
“什么呀!”二郡主嘟噜道:“你嫁了人,难道我就不能去看你?等我去了,咱们还不是一样说话么?”
“是是是。”大郡主好脾气应承妹妹,笑道:“你说得很对,原本是我想偏了。”
有侍女进来催促她们,“大郡主、二郡主,该起身进宫了。”
一路上了马车,二郡主还不忘在姐姐耳朵边八卦,“我听说,如今宫里最受宠的是瑛嫔,只是常年病着,不大出来,去岁年夜上头都没有见着她。只是前几年也曾见过几面,长得平平,既不如襄嫔瞧着好看,也不如惠嫔气华高雅……”
出了门,大郡主不免变得更加严厉谨慎,训斥道:“我就说你的嘴没个边儿,这才多大功夫?宫里的娘娘们都被你编排了一遍!不许说了,再说我就让你回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