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可见那夏氏是个会拿乔的,将来等她进了宫,可得好好的会一会才行。
徐离一路亲自相伴,陪着顾莲出了宫。
两人一起坐上宽大的华盖九曲金顶宝珠御辇,明黄色的刺绣装饰,错金虬龙、雉羽宫扇,前前后后都簇拥着仪仗宫人,以及带刀侍卫,数匹紫辔雕鞍的白马踏着稳健的步伐,在暮色之中缓缓向前行进。
布置的柔软奢华的御辇里面,顾莲正窝在徐离的怀里,在他耳边轻轻笑道:“也不知道这么一番折腾,能唬住几个人呢。”
徐离嗅着她发丝间的宁馨香气,淡声道:“猜疑是免不了的,特别是那几个知道真实情形的人,就是要这般雾里看花终隔一层,才好叫她们摸不透。”略有惋惜,“只是要委屈你一下,自个儿过年三十夜了。”
“哪里是我自个儿?”顾莲莞尔一笑,掰着指头数道:“窦妈妈、合欢、灵犀,还有涟漪她们,从上午就开始欢腾起来,忙忙碌碌准备着晚上的年夜饭呢。”
徐离见她有意掠过伤感的气氛,也不好再提,倒是顺着她的话笑道:“看来是朕白替你操心了,没有人宫中规矩约束你,是不是还更欢喜一些?小没良心的。”
顾莲摸了摸肚子,“小没良心的在这儿呢。”言语间笑盈盈的,“前几天就开始不老实了,总是在里面动来动去的,不老实,将来多半是一个淘气的家伙。”
“会动了?”徐离有几分欣喜,伸手摸了摸,“好乖乖,踢父皇一下。”
顾莲“哧”的一笑,“你是欠捶啊。”
可惜小家伙并不配合,一路上都没有动一下,进了公主府以后,徐离不便久留,还要赶着回去参加宴席,有点失望,“不听话的小家伙,回头再收拾你。”搂着顾莲亲香了一阵,眷恋低声,“明儿一早还有好些仪式要参加,中午也不能缺席,下午赶个空挡朕就出来看你,尽早过来。”
顾莲微笑道:“知道了。”
等皇帝走了以后,窦妈妈紧张的上来问道:“公主没有累着吧?”
“哪有那么娇贵?”顾莲在美人榻上坐下,舒展身体,叫了合欢和灵犀过来,“帮我把这身累赘给去了,沉甸甸的,怕是有十来斤呢。”
窦妈妈笑道:“奴婢去给公主拿家常的衣衫。”没多会儿,找了一袭粉白浅绣的衣衫裙带过来,在旁边道:“也是皇上有心,事事处处都替公主想得周全。”
顾莲让人褪去华服美裳,再歇了钗环,换上柔软的衣服,将头发用缎带随便挽了个堕马髻一束,临窗坐下闲闲喝茶,整个人恍若一株临水而出的濯濯清莲。
眼里笑容虽淡,但却透着自然而然的恬静气息。
窦妈妈看在眼里,再想起去年在观澜阁过年的凄凉景象,不由在心里微微叹息,如今长公主总算有个活人气息了。
只是这话不能说,于是朝合欢等人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咱们就早点乐起来吧。”
“是。”合欢喜欢热闹,高兴的领命跑了出去。
时辰一到,皇宫里的夜宴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不知道皇帝出于什么想法,或是年三十多多少少要给皇后一点体面,宴席正式开始的时候,居然偕同薛皇后一起坐到中央。
众人都是有些时日没有皇后了,不免齐齐打量过去。
薛皇后在皇帝身边端坐,一袭真广红的蹙金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花纹繁复、精美无暇,衣料笔挺肃然,加上她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竟然衬出几分端庄气息。
可惜的是,盛装丽服也掩不住她的憔悴失魂。
特别是一双杏核般的眼睛,不复从前的晶莹透亮,仿佛被人抹去了所有的神采,乌黑之中,透着一股茫然空洞的沉沉死气——
如同一个没有情感的精致人偶。
热闹气氛之下,众位嫔妃都生出一抹不自在的惊悚。
盛大的宴席已经开始了。
悦耳的丝竹之音,舞姬们的婀娜之姿,将年夜的气氛一点点烘托起来,随便往哪处一望,都是一片火树琪花、金银焕彩的繁华景象。
徐离陪着皇太后和徐姝说话,身边的薛皇后就那样呆呆坐着,也不吃东西,也不与人言语,底下的嫔妃更是不会去理睬她。
本来这样也算相安无事。
众人都看得出来,皇帝不过是拉皇后出来摆摆样子的。
偏偏公孙柔才得晋封了婕妤,加上皇帝最近待她和颜悦色的,自以为得了宠,因而打扮的十分娇妍,还不时的朝皇帝那边含笑看去。
多看了几眼,皇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回视过来,含笑问道:“公孙婕妤可有事?”声音温柔,大有关怀怜惜之意。
公孙柔便亲自斟了一杯酒,上前媚笑,“皇上,尝一尝这十二春香罢。”
徐离一饮而尽,颔首道:“不错。”
公孙柔心下不免更加得意了,垂了一下眼帘,复又抬起,神态间透出几分水样的娇妍妩媚,娇娇笑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再与皇上斟上一杯……”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