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用那粗糙的大手抚摸陆羽的头。所以小陆也特别喜欢类似的动作。
那个大汉不怎么说话。像是个哑巴。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七八岁的小陆也不喜欢说话。但是。那时候的小陆确实要比同龄的孩子聪明很多。只是他不觉得。只是。老爹也不觉得。因为。他的家在深山里。除了偶尔來买些农具铡刀的山民以外。陆羽很少能见到人。成年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是童年的玩伴了。
铁匠的日子过得很苦。不过山民懂得自给自足。他家有菜园。屋后还有小块农田。除了吃肉困难点以外小陆的家里基本上是不愁温饱的。
关汉飞。是陆羽的真名。这名字刻在了一个白玉挂坠后面。而那枚地藏王的挂坠是除了这身体以外。唯一属于陆羽的东西。不过。很少有人能看见它了。因为陆羽把她送给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也就是那个天天拿着个小棍子看着他练功泡澡的。满身香香的黑衣姐姐了。
小陆忘不了。藤虎來接他的情形。更忘不了和那女孩的第一次相遇。
那是个雷声滚滚的夜晚。秋雨绵绵。分外地冷。
老爹在会见一个远方的客人。早早就地去了菜园的窝棚。
屋子里的小陆围着个毯子。看着雨点打在浑浊的玻璃上咚咚作响。随后一个喷嚏弄出來。又拿那个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
他揉了揉冰凉的脚丫。跑下床去。本想到刚刚熄灭的炉火边上取取暖。却看见一个满身黑衣的女孩正冷冷地看着她。那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不到十岁的样子。但是。她的眉宇之间满是倨傲。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让人亲近不得的锐气。
不到十岁的女孩儿啊。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想想那与生俱來的倨傲就连现在的陆羽都不敢轻易相信。
她直挺挺地站在炉子边上。冷冷地盯着脏兮兮的小陆。看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似是有点嫌弃。
“你。你是谁啊。”不善说话的小陆有点口吃。很僵硬地问。说完之后还狠狠地抽了一下快要出來的大鼻涕。
女孩瞅瞅他那油光发亮的袖子。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她盯着火炉里零星的红炭。伸出手來。
“烫。”小陆连忙提醒。
可他的好心只换來了一个大到无极限的白眼。“我知道。”女孩说完。用地上的火筷捡了几只红炭扔在生了锈的盆子里。然后。一脚将它踢到了陆羽身边。
“你别过來。”她说着。还拿出手绢擦擦自己的小手。
好臭屁的一个女人。当时的小陆就在想。
好在。还是个小屁孩的陆羽根本就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他把胳膊褪进袖子里。然后用小手攥成一团。一个人在那少的可怜的几个炭块前哆哆嗦嗦。跟那刚孵出來的小鸡仔一模一样。
陆羽看看那小姑娘。后者很厌恶地撇过头去。
她不喜欢这个土得掉渣的男孩。更不喜欢他那脏兮兮的装扮。
可是。她怎么能想到。眼前这个老实巴交的小屁孩便是十年之后所向披靡的“天命银狐”。
更想不到。自己的第一个差事就是看着这小狐狸洗澡。
到了十年之后。女孩还沒原谅他。因为就是这个只会拿袖子抹鼻涕的臭小子早早地霸占了自己的第一次。
那时候。陆羽十二岁了。不大不小的年纪。
常年的锻炼使他的骨骼肌腱都有了非同寻常的韧性。人也高了。面部的棱角也出來了。各种各样的生理特征缓缓出现。差不多年纪的女生抚摸着他光滑坚实的臂膀时。已然能够感觉到明显地脸红心跳了。
青春期的女孩要比男生发育得早些。相对陆羽而言。那时候这个被小陆称为“林姑娘”的女孩已经是个前突后翘的小美女了。小陆总是盯着她看。色眯眯地。比第一次相遇的眼神还让人讨厌。
跟大家想得有点不同。光溜溜地泡在全是中药的大木桶里其实是件挺难受的事情。四周都是苦苦的味道。甚至有些呛人。还会无缘无故地被人缚住双手。再蒙住眼睛点按穴位。
穴位的按压很疼。中药也很难闻。还有那光溜溜被人看的样子实在太羞人。
种种感觉加在一起。太苦了。陆羽实在是无法忍受。
所以。抗议无果之后。陆羽要逃跑。而且是一连跑了好多次。
最后一次逃跑是在陆羽十三岁生日那天。他兴冲冲地跑去找小花玩。却被那个好久不见的黑衣女子捉到。她叫林霜。后來的代号叫空怨。是滕虎找來专门看管陆羽的小冤家。
藤虎此举。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别看陆羽贪玩。可这孩子的天赋已然到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境地。即使是用出三分热情來也能抵上别人十分的努力。几年下來。和陆羽在一起的那些学徒里。能够制服陆羽的就只有这个大他两届的空怨了。
空怨也不喜欢这差事。因为她一看到小陆就想会起破房子里的那个鼻涕虫。也是。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孩在一起泡澡是个多苦逼的差事啊。
十三岁以前。还沒获得代号的空怨是陆羽的噩梦。因为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