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高考的倒计时依然挂在黑板上,小花忙于应对考试,也没有太多的动作。陆羽则是细心地分析局势,眯着眼睛始终不愿意睁开。这厮从来都不认真听讲,可欣也早已习惯。听说那个围棋社的小军师林子房依然没来上学,不会是像小猴一样躲起来了吧。陆羽已然下了通牒,现在的他是飞鱼堂的头号公敌,大半个学校的学生都在找他,各个角落都有眼线,就等着他露面呢。
经过这几次的恶战,陆羽已然是四十九中的霸王,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由一个单兵作战的转校生迅速成为学校的第一大势力,这种传说级的经历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有钱有才有长相,有人有势有朋友,俨然是个炙手可热的潜力股,真真迷倒了万千少女。各种有意无意的搭讪接踵而至,就连那些眼高于顶的学姐们也主动地投怀送抱,无奈,可欣看得紧,死活不给陆羽劈腿的机会。
而实际上,小胖他们最清楚,小陆又何止劈腿,连脚趾都劈开了。自芳晴一走,小陆有点受挫,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沾花惹草。他只想好好地珍惜眼前的这几个姑娘,也就是文灵、小花和可欣。当然了,非要说的话,还有一个受了伤赖着不走的空怨。
这姑娘天天占据着陆羽的大床,还享受着小狐狸端茶送水的伺候,除了洗澡上厕所不用小陆帮忙,其它的业务都由陆羽承担,一双杏核眼,“色迷迷(陆羽坚称)”地没有一点愧疚。那种自来熟的劲儿一旦上来,连陆羽这种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的主儿都觉得汗颜。
被人疼坏了的小陆把这段时间的水电费、医药费、房租、伙食和自己的看护费用都算的清清楚楚,就等着月底结账呢,不给钱就走人,他二大爷的,没钱应该肉偿!必须肉偿!
还是那个英语课,还是那个总让人觉得她月经不调的英语老师,还是那张要多臭有多臭的嘴脸。这女人正挨个提问,回答不对就会招来阵阵的奚落,中间还能掺杂一点人身攻击。她带着明显的反社会倾向把黑板敲得叮当响,透过又小又厚的玻璃镜片看着众生万象。
好学生优哉游哉,完全不惧。
中等生诚惶诚恐,捏着把汗。
坏学生神游千里,呼呼大睡。
“陆羽!你又睡觉!”自从那一次陆羽领着李可欣逃离罚站之后,这老师对陆羽就很有意见,一直嚷嚷着要罢课,要么就是请家长,可陆羽是个奇葩,一没有父母二不在乎,气得她想撞墙。几次找了班主任,受过陆羽恩惠的陈老师还一个劲儿地和稀泥,这回让她找到机会她绝不放过,兰花指一弹,半根粉笔就砸了过来。
陆羽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听声辨位地一挥手就把粉笔拨到了小胖的头上,小胖捂着脑袋一回头,正看见大家起哄一样地鼓掌。陆羽的大名,全校都知道,这些被荷尔蒙剧烈燃烧着的少男少女都以和陆羽同班为荣,加上英语老师很不招人喜欢,这种一举两得的差事都愿凑个热闹。
那老师的脾气颇差,十天有九天都像是别人抢了她的钱,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众人,恼羞成怒,一击不成便又拿起了黑板擦扔过来。
黑板擦这东西,乃是老师教员必备之良具,日常工作中其主要功能有三个:
第一,擦黑板,正当职业无可厚非。
第二,敲桌子,友情客串物尽其用。
第三,打学生,投掷攻击十分变态。
根据教育部的相关规定,用黑板擦打人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严重地损害了学生的权利,不利于师德风范的树立,是没操守没教养没人性的重要表现形式之一,应当明令禁止。
但是,大家都知道规定这种东西约束的是君子的,没有法律强制的条文对这种心理扭曲的存在毫无意义,要是每个人都有遵守规则的觉悟,这个世界就没有“垃圾”、“贱人”、“臭流氓”这种社会群体了,很不幸,陆羽遇到的就是这种人,相对于以上形容词来说,女老师的实际作为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见那只黑板擦在空中打着转,划着一条弧线直奔陆羽的后脑而来。趴在桌子上的陆羽早有预感,他感觉不对及时地坐正身体,随手抄起了被他压扁的英语教材,抬手就是一夹。
“噗——”
随着一声轻响,粉笔灰顺着书的侧面飞了出来,即时烟气弥漫。坐在旁边的李可欣一捂嘴,挥着小手不断地扇动着。
老师无语,巨大的愠怒把她的脸憋成了猪肝色,班级里掌声雷动,喝彩声不绝于耳。
准知道没好事的陆羽,面无表情,他拿出黑板擦,又在桌腿上磕了磕英语教材,夹杂在书里的粉笔灰整整齐齐地堆出了一条白线。
“麻烦你。”陆羽拍了下前面的眼镜男,把黑板擦递了过去。这人学业颇好,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英语奇才之一,陆羽相信只有这个人能把他手里的炸药包送老师的手里。
那男生咽了口唾沫,看看陆羽,颤抖着手把粉笔擦拿了过来,三步一回头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让他自己送回来!”老师把书本往桌子上一摔,大吼道,盘在头顶的卷发都跟着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