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不锈钢轮毂在阳光下发散冷光。
这辆法拉利价值绝对超过千万!华扬不由自主吹了声口哨,转到车身旁,就看到米黄色车门上有风干后的黑色血渍,车窗玻璃散落在地,引擎盖与车顶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透过车窗华扬看到座椅上的半扇屁股,破损成布条的短裙被鲜血染成黑色,风干的小腿上套着染血的丝袜,脚掌踩着一只细长的红色高跟鞋。不管她曾经如何美丽,现在只剩下一团的腐臭。熏得华扬难以呼吸。
伸手攥着方向盘往壕沟边打了一圈半,回头看着华安说:“别傻站,帮忙推!”两个人一起发力,把堵在路上的法拉利推倒路边的沟里。不管车主曾经有怎样的荣华富贵,最终还不是成了沟里的一捧黄土,
两个进化者在公路上忙碌,一辆辆的汽车被推到公路旁的排水沟里,庞然的车龙正在一点点的减小,看似愚翁移山般的蠢笨,却真有显著的成效。
站到一辆纯黑色的道奇牧羊前,华扬拍了拍八米长的车身,厚实的钢板传来沉闷的回响,抬脚踢了踢车轮,发觉道奇牧羊也是用实心胎。
手掌擦着车身往前走,光滑的车身上拉出一道黝黑的痕迹,擦掉浮尘黝黑色的车漆在阳光下黑的发亮。车窗完好,内饰完好。车主在危机爆发时已经离开汽车,要不然整车里会散落人体组织,发酵变质留下难以忍耐的腐臭,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透着皮革的清香。
钥匙插在锁眼里,踏着离合一点就着。沉闷的发动机呼啸唔鸣,发散着这段时间的抑郁,渴望在道路上奔驰,迎风追月。不愿落到水沟里,或被仍在公路上腐朽。
华扬对道奇牧羊很满意,拍了拍真皮扶手问华安:“会开车吗?”
“好像会?又好像不会?总之我记不清。”华安说着还伸手抱着脑袋:“为什么我一想过去,脑袋就疼!”
“想不起就不用想。”华扬从车上跳下来:“继续推车,清出一条路。”
车龙开始一辆辆的减少,忙到下午四五点钟时,加油站附近的道路被打通。华扬开着加满油的道奇牧羊,继续往温泉谷方向行驶。
华安坐在副驾驶上,如同一个好奇的宝宝般,摸摸这里,压压那里,整辆车在他眼里处处透着新鲜。红木的车载冰箱被打开,里面塞着满满堂堂的酒,华安拿出一瓶来,望着殷红色酒液,不由得吞咽一口口水。
“放回去!”华扬从观后镜里看到华安拿酒:“喝下去你又会脑袋疼,到时我就把你丢在这荒山野岭。”
华安立刻把酒水放回去,回归文明的生活绝对是幸福的,牛肉的香味还在唇齿间芬芳,味蕾苏醒,回忆着美味。华安吞咽了一口唾沫,从布袋里拿出一听牛肉罐头,用指甲轻轻一划,铁皮盖就被划开。
看着华安狼吞虎咽,华扬不由说:“你还真是个吃货!”华安未予置否,吞下牛肉后,冲着华扬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车轮飞快,路两边景物飞逝,土黄色逐渐变成翠绿色,风声呜咽,一派萧索,看不到变异兽,也看不到丧尸,仿佛车轮碾压的是另一个世界。三百里路看似很远,在道奇牧羊的车轮下却被逐渐辗近,天空中光亮一点点消散,夜幕笼罩下繁星点点。
漆黑夜空下,山坳里燃着一堆篝火,几个蓬头垢面的孩子缩在篝火旁,如同乱草般的头发遮掩面目,火光中一双双的小眼睛带着绝望,瘦脱型的身躯好像是一个个的麻杆。
六岁的妹妹瘦的只有24斤,抱着九岁31斤的哥哥用微弱的声音说:“哥哥,我饿!”九岁的男孩从怀里拿出一块白森森的骨头,骨头上面有着清晰的牙印,塞在妹妹的嘴巴里,低声说:“先咬着,女王大人去找吃的了,很快就回来。”
火光晦涩闪烁,男孩的眼中闪过冷光,等到妹妹睡着后,他拿起了削尖的木矛走向黝黑的深夜。这个世界没有孩子,能活下来的只有战士。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