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接过银子,用手掂量了几下,感觉沉甸甸的,满心欢喜,大声吩咐伙计把马牵到后院去喂草喂水,又亲自将二人引上二楼一间靠近窗户的房间,笑着说:“这间屋子早晨刚刚打扫过的,两位客官只管放心住!这二楼因为现在还没有人住,相当于二位把这层楼包了,清静得很,绝不会有其他人走动的响声打扰你们休息。客官需要茶水什么的,走到楼梯口朝下喊一声就行了,伙计会上来侍候的。另外,二位客官需要热水洗脸什么的,也很方便,可以直接到后院去取,后院专门有人烧水。”
莹莹见屋子虽然狭小,家具也简陋的很,一张木床安放在墙边,一张小方桌子安放在屋子正中,桌子下放着两张方形凳子,但大体上还算比较干净,又靠近东街,点点头说道:“还行!我们先歇息一会儿!有什么事自会招呼伙计的。”掌柜笑着点点头,把开门的钥匙留下,知趣地离去。
小云赶紧走过去将屋门栓上,转过身时,见莹莹已经侧身站在窗户边,朝楼下眺望。小云望着她笑了笑,走到桌旁,把肩膀上的两个包袱卸下来放到桌上,也跟着走到窗户前,问道:“小姐,看得清柳公子府里的动静吗?”
“只能看见一个角落,围墙里亭台楼阁,花草掩映,想是柳公子家里的花园。可惜那边就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外面的那道正大门。要是柳公子回来,从角门那边进去,这里就看不见,只有亲自上门去打听了。”莹莹一边注视着窗外一边慢慢地说道,似有所思。
“小姐放心,只要柳公子回来了,没有联系不上的事儿,打听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
小云见莹莹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之色,两眼依然盯着柳宅围墙里看,于是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只见柳宅花园里,林木曲径中出现一群女眷,其中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光鲜的年轻女子挽着一个中年女人的手,说说笑笑地走进一座亭子,随行的两个婆子在亭子的石桌上放上杯盘等物,那个年轻女子和中年女人靠着桌子坐下,依然说笑不停,其余的丫鬟皆站在一旁侍候。
“小云,曹娟有没有说过,柳公子有姐姐、妹妹的?”莹莹眉头一皱,突然转头问了一句。
小云一愣,想了想,笑着说道:“曹娟只说过柳公子有一个弟弟,也是他的堂弟,叫柳思勖,没有听说他有姐姐、妹妹。”说完后,见莹莹依然皱着眉头,这才明白过来,忙又说道:“小姐是不看见花园里坐着的那个女子?我猜她是柳家的亲戚,刚才咱们从柳公子宅子门前经过的时候,不是看见有车马吗?其中一辆车子是坐人的,说不定就是从那辆马车下来的。”
莹莹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窗外,将亭子里的众人打量了几番,说道:“站在一旁侍候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丫鬟的衣着服饰与众不同,估计是那个小姐带来的,坐在一旁端着杯子喝茶的,会不会是柳公子的母亲?她二人说说笑笑,看上去关系挺亲近的。”
莹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打量着那个小姐,见她和那位中年女人一边说笑,一边吃着糕点,又见她掏出手帕,替那个中年女人的脸上擦拭。过了不多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走进亭子,对中年女人说了些什么,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坐在她身旁的小姐也跟着站起身来,挽着中年女人的手,一起走出亭子,沿着曲榭回廊朝东北方向的一片桃林走去,桃林里隐隐约约有几幢精舍。随行的丫鬟婆子端起桌上的杯碟,在后面紧紧跟着。很快,一大群人就消失在那片灿若红霞的桃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