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泽没有走出客厅的门,原本想走掉,被泊超赶了能不走吗?可一想到泊超的脚伤,这宿舍里只剩他一个人,万一他走出来拿东西或者上洗手间摔倒了,再出了更大的意外,他这个值班助理的责任可推不掉。
希泽又轻轻收回已经迈出大门的脚,关上门,慢慢地蹲下,靠坐在门边的墙上。
偌大的客厅黑黑的,只有泊超房间里的灯透出点光线,希泽抱着膝盖望着那点光线发呆,听到泊超摔了东西,知道他还在发脾气,可是就是猜不出自己哪里触到他的神经。
最后希泽委屈地将头埋在胳膊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是政源在叫他,希泽见他们已经回来,泊超有人照顾,自己也就回去了。
政源走到泊超房间的时候吓了一跳,床边地板上一片狼籍,跟遭了贼一样,走过去一把捡起两个枕头和几本书放到泊超床头,泊超转过了头,半眯起眼睛看了看床头的人。
政源见他醒来了,便指了指地上问:“你刚才发脾气乱扔东西了?”
泊超有些茫然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像是承认了,表情却呆呆得显得很无辜。
政源看他这副模样觉得有点无奈,“你跟希泽吵架了?他刚才坐在客厅门那边的地上,灯也没开。”
泊超皱起眉,人突然有点清醒了,好象刚才发了脾气把希泽赶走了,难道刚才希泽一直没走?
“他人呢?”泊超问。
政源耸了下肩,“我一回来他就走了。”
泊超愣了一下,随即又背过身抱住被子蒙住头,什么话也没说。
“靠!”政源真想踢泊超一脚,跟谁赌气啊,没礼貌的家伙!
等政源把泊超屋里的灯关掉出去后,泊超又拉下被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房间里暗漆一片,脑子里有个黑黑的影子,是希泽一个人坐在客厅墙角的样子,原本希泽说着话还挺高兴的样子,转眼被自己给赶出去了,泊超无奈地闭上眼,别人伤害自己,自己再伤害别人,不管自己是不是无意,反正这会儿再想起来,觉得有点对不起希泽。
从来也没觉得自己有对不起哪个情人,大家都是高兴了在一起,不想在一起了就各做各的,并没牵扯其他感情负担,除了赫俊外。可今天怎么会对希泽有种内疚的感觉,肯定是脑袋太想赫俊,这种想念有点错乱地投射到别人身上了。
算了,什么都不想了,睡觉,要想也该想这腿什么时候好,后面还有那么多工作等着自己这条腿,真烦透了。
第二天泊超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以为自己昨晚会像以前那样因为突然歇斯底里地想念赫俊而失眠,谁知这一夜睡得很安稳,醒来的时候似乎脑袋里对昨晚的不快没什么后遗症,想念这东西只是个人因为短期或长期得不到某个人而在脑子里产生的一种类似自我虐待的宣泄方式,泊超宣泄得很厉害,不止在脑子里,还在行动上对身边的物品进行了摧残,痛快地发泄之后,第二天居然马上恢复正常了。
就是看到那个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残骸的时候,突然有点恼悔,泊超发现自己好象有点念旧,或者是说对新的东西适应期比较长,甚至刚开始还会有抵触情绪。除非新的东西是他没拥有之前就向往的,要么新东西争气点,拿到手上它就能马上展现出吸引人的魅力。
破手机肯定得换了,坏成这样,修也没什么意思,妈的,又要花时间被新手机折腾。
买新手机是件很快的事,躺在床上电话咨询了下公司的手机达人,记下一大品牌最新款高端机型号,选定黑色那款,剩下的就交助理去办了,想了想,泊超又叫助理多定了一款白色的。
这款手机正好国内刚上市,没几个小时两部新手机就到了手。
泊超拆开手机包装盒,拿出那款白色的手机前后看了看,翘起唇角笑了笑放到一边,然后拿出黑色的手机放进手机卡后就皱着眉头开始研究。
所幸最困扰泊超的脚能自由活动了,当晚医生检查后诊断可以下床走路,只是嘱咐泊超这几天尽量不要跑和跳。
泊超心情大好,想马上把这个消息散播给相关的人,头一个想到的是希泽,小情人这个地位还是有的,只有他一个傻乎乎的买了骨头做汤给自己喝,冲这一点先把消息给他也是应该,虽然希泽今天连个短信都没来过。
也是,昨天被吼了出去,不主动联系也能理解,说来,昨天的事也不能怪希泽,他又不知道触了自己的敏感伤口,所以……
泊超弯起唇角看了一眼那部白色的新手机,这个送给希泽当补偿吧,反正希泽那手机也土得不行了。
翻到希泽的号码正准备拨出去,泊超突然又觉得有点尴尬,那种内疚感居然还没消失,这样主动找他讲话还有点难为情,算了,不打了,还是明天见到他的时候直接把手机送给他,这样说上话会比较自然点。
唉,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给小情人打个电话都犹豫,从来不是都理直气壮的嘛,买了礼物难道还没理由理直气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