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半斜着眼睛,随手挥出,满拟定将眼前男孩的头一刀劈个稀烂最新章节。
刀出到一半,手上忽然剧痛,刀口不由自主偏斜过去,汉子不及奇怪,心中暗道可惜:“哎哟,这一刀斩在这小汉猪的肩膀上,可惜了上等狐裘!”
他刀势一偏一缓,自己满不在乎,只是肉痛那件一看便是上等货的狐裘。谁知眼前的男娃动作出奇的敏捷,矮身一躲,长刀削了个空。
纪安然冷哼一声。铁勒阿史那等人她对付不了,难道这几个小兵她也对付不了吗?
突厥汉子拔下手上银针,两眼发愣,完全不明白好端端的,手上怎么会多出一根针来。不过他也不放在心上。他先前没有细看,此时见纪安然眉目秀美,肤如凝脂美玉,想道:“这女娃儿虽然年岁小了点,长得跟个弱鸡仔似的,但这眼睛、这鼻子,真他娘的好看!嗯,这么好看,杀了可惜,抓回去吧!”又瞟了一眼桂花:“哈,这个一定好生养,也一起抓走!养她两年,让她给我们突厥人下崽!”
纪安然见他眼神闪烁,知他一定在打什么坏主意,只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恶心之极,难以忍受,不待大汉再出手,竟抢先跃起。
那狄人想着先杀了男孩把财物抢了,反正这两个女孩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还没来得及再次挥刀,眼前白影一闪,只觉得手肘被人拿住,胸口突遭撞击,闷痛中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幽香,忽然**之间被一根纤柔白嫩的手指轻轻一拂,陡然全身麻痛,眼睁睁看着手里长刀被一双白嫩小手夺去。
纪安然暗道可惜,点在敌人膻中死穴上,没能一招毙命。以后下手得更狠一点才是。一边自我检讨,一边旋身纵起,雪白刀光一闪,一道冲天血线飙出。
鲜血溅了旁边几个还在哦哦助威叫好的突厥人一头一身。他们停下动作,愣怔看着衣白不染的纪安然,半晌回不过神来。有一个还揉了揉眼睛。
“呱啦嚓几咕咕哒哒萨拉哟哟……”一个突厥人大吼一声,其余几个如梦初醒,暴怒地挥刀而上。纪安然矮身一躲,将刀递给李荣康,李荣康接过,一招“绊马脚”,生生斩断一个北狄士兵的双脚。
纪安然身形一晃,两枚银针同时射出,分中两个士兵咽喉。最后一个突厥人伸手要去抓桂花,纪安然正要援手,却见桂花嗷嗷惊叫着抬手“啪”地扇了那突厥人一巴掌,竟然打得他歪向一边,呸出一口血和一颗断牙。
李荣康喘着粗气,拔出短剑又快又狠地捅进那突厥人的心窝。他回过身来,脱下狐裘扔在一边儿,将长刀绑在背上,顺手递给纪安然一把。
纪安然摇摇头:“这刀太重了,我挥舞不开。”桂花连忙拿过:“我要我要!”沉重的钢铁大刀被她握在手里,就像挥舞着细细的柳树枝一样轻松。桂花挥舞片刻,嘻嘻笑起来,俯身把剩下三人的兵器也缴了,全背在身上。
李荣康见纪安然不肯拿刀,皱眉将短剑塞给她:“那你拿着这个。你没把刀剑在手,我始终觉得不妥。”
纪安然将拔下来的银针在尸体衣服上擦干净,收回袖袋中:“你拿着就行。”
“你忘了?我还有一把,是……”
纪安然“嗯”了一声,迅速接过揣进袖里。
“叽里咕噜呱唧呱唧……”巷子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呼喝,一小队突厥兵一边指着纪安然三人叫喊着什么,一边向他们跑来。
真是麻烦!纪安然皱了皱眉,问李荣康:“还跑得动吗?”
“跑得动!”桂花穿着突厥人上半身的铠甲,还要去扒他的护裆,被纪安然拉住。
李荣康虽然小脸累得惨白惨白的,却抿着唇点点头。
纪安然看出李荣康的体力几乎到了极限,心想不成,待会儿还得想法子渡河呢!右手拇指和中指曲成个圈,弹了弹盘在她左手腕上装金手镯的小金的蛇头:“起来,干活!”小金不情不愿地装死。蛇有冬眠的习性,这条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变种异蛇虽然奇异地不用冬眠,但到了寒冷的季节却会变得非常懒、相当懒。纪安然一段时间不管它,它又开始犯困了。
纪安然郁闷地吹了它一口气,把它硬生生从手腕上扯下来,吧唧扔在地上,口中尖啸几声,音调高低错落。
小金蛇动了动尾巴尖,还是闭着眼睛装死。纪安然拉起李荣康就走。李荣康本想问她怎么把蛇扔了,跑了几步,听见身后惨叫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地上倒了几个北狄士兵,余下的背靠背围成一圈,一脸惊恐。一条金影飞快穿梭其间,每一次的游走都带走一条生命。
等三人跑出小巷的时候,小金蛇赶上了他们,邀功般嘶嘶吐了吐信,见纪安然不理她,自动自发地缠在纪安然脚踝上。从此一路再遇突厥兵,纪安然就毫不客气地丢下金蛇对敌,自己拉着李荣康继续跑,直到自己也累得不行了,才停下来歇一歇。
三个人中,反而是负累最多又没有武功的的桂花精神奕奕,蹦蹦跳跳,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累。
没歇多久,李荣康道:“快点……我们快点过去河边……晚了,恐怕就没有渡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