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然回头,见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站在树林里全文阅读。女子黛眉朱唇,鼻峰高窄,凤目狭长。她脸上虽没生几条皱纹,但明显不是什么青春少艾,只是叫人猜不出确切年龄。
纪安然一惊,身旁李荣康上前喝问道:“你是何人?可曾见到杀害顺儿的凶手?”
白衣女子明眸流眄,颇为妩媚:“小弟弟,你又是谁?怎么两个小孩儿在这树林子里玩,你家大人放心么?”
李荣康小脸一扬,端着架势道:“本唔唔……”他原想说:“本皇子乃堂堂皇五子,尔还不速速跪下回话!”孰料刚一张口就被纪安然一把捂住了嘴,一边挣扎一边双目冒火地瞪着她。
纪安然和李荣康个头相当,却较为瘦弱,力气也不如,松开手往前一步,挡在李荣康身前,睁大一双水灵灵的秀目,祈求地望着白衣女子:“这位娘子,你长得和菩萨天仙一样漂亮,一定有着一副慈悲心肠,就当没看见我们,成么?管事娘子可凶了,要是给她晓得我带了弟弟出来玩,一会儿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脸上的伤,流露出害怕的样子。
白衣女子听了,又是咯咯一笑。纪安然心中砰砰直跳,最怕李荣康拆台,还好,这家伙不晓得在想什么,似乎没有留意。
“小小一个娃娃,说话倒是有条有理。你们是浔阳侯府的家奴?”
李荣康仰天一个白眼,傲慢地道:“谁是家奴?他浔阳侯府也配……”纪安然一个哆嗦,扯住他骂道:“闭嘴!心比天高,身为下、贱,偏偏还口不择言!要不是你这性子你这张嘴,我至于挨这么多打吗?”李荣康听得一愣一愣,纪安然说得顺溜,顺手捶了李荣康一把,带着哭腔道:“死小五,臭小五,你要死也别连累我啊!呜呜,做侯府的下奴有什么不好?都怪那个大牛,好端端的和你讲什么话本故事,瞧把你害的!”
这死丫头疯了吧?李荣康的脸更黑了。在他发作之前,那白衣女子却先开口了。“呵呵,小妹妹说话好生有趣。”笑吟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纪安然身前一臂处。纪安然全身肌肉绷紧了,脸上却不得不傻乎乎地笑着。听这女人说话,并不是侯府的人。而她看见地上的死太监却不动声色,极有可能和顺儿的死脱不了关系。
白衣女子却一眼看穿了她的防备,笑吟吟道:“别紧张,我不告密就是。”妙目一转,在两个孩子身上流了一圈,神情却微微一变,笑容冷下来,“看来浔阳侯府是真的财大气粗,不过小小两个家生子,也能穿得起绫罗绸缎。”
纪安然暗道糟糕,果然,白衣女子以诱哄的口气问:“小妹妹金枝玉叶,何必骗阿姨呢,该不会是闯了祸,怕大人责罚,才不敢明言吧?”很明显的激将,很笃定的眼神。纪安然知道自己身上破绽多多,对方不留意还好,一旦察觉,根本蒙不过去。她张了张口,身后李荣康却哼了一声,傲然道:“你这妇人好没见识。龙子凤孙,方可称‘金枝玉叶’。睁大双眼看清楚,本……哎呦!”纪安然神态自若地收回踩在他脚背上的脚,道:“弟弟,虽然你才是大长公主嫡亲的孙子,不过我也叫她一声祖母。你何必处处针对于我?”
说完,转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李荣康虽年少顽劣,却并不是蠢蛋。他固然想不到杀死顺儿的会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但看纪安然小心周旋应对,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白衣女子却想不到眼前站了一个真正的“龙子凤孙”,只以为这一嫡一庶两姐弟互别苗头。她慢慢笑起来,似乎带了点惊喜:“原来是侯府的小娘子。来,阿姨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说着便去牵纪安然的手。
纪安然也笑,笑着躲了过去,眨了眨眼,道:“我就是贪玩才跑出来,要是再不回牡丹阁,祖母可要罚我啦。再说,我又不识得你,不跟你走。”
白衣女子耐着性子哄:“是程先生吩咐的,公主不会怪罪。”
程菁?纪安然双目一深,没留意给抓住手,情急之下道:“我的护卫就在附近,我一叫就来。要不,让他们传句话也成?”其实林子里哪来什么护卫。
白衣女子显然清楚这一点,柳眉一掀,讶然笑道:“满口谎言,推三阻四,先扮丫头,后欲让我知难而退?我还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女娃竟然防备之心如此重。我小瞧了你。不过过于聪慧的孩子,通常活不长。”说完单臂用力,轻而易举地将纪安然夹了起来。
纪安然耸头搭脑,认命一般不做抵抗。白衣女子看她如此识时务,甚是满意,谁知一道清亮又奶气的声音喝道:“你做什么?”那个猪头小男孩抬头挺胸挡在她面前。
纪安然翻个白眼,开口赶人:“让开!阿姨带我找程先生去呢,你又不认得她,添乱。走开走开。”
李荣康气道:“她要害你,白痴!”
……到底谁是白痴?
不过纪安然倒没想到她和白衣女子你来我往假惺惺几句话,竟叫这小皇子听出了端倪。白衣女也诧异地挑了挑眉,玩笑道:“怪不得贵族子弟傲气逼人,看来种确实好,姐弟两个都聪明。”
她笑道:“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