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眼中满是不敢相信,末了,又全部化为鄙视。
田絮脸一红,也有些尴尬,在田府时没人教过她这些,来了京城稀里糊涂的进了宫,摊上宠妃的名声,谁想到要学这些。她连自己的头发都还不会梳呢……
在那种又是鄙视又是嫌弃的眼神瞪视中,田絮不得不撑着眼皮,低头立在一旁,保证不发出一丁点声响,以免再惹出什么来,触怒了这位正处于暴躁期的皇帝陛下。终于等他收拾妥当,领着路全往殿外走去,田絮才算松了一口气,爬回去想继续睡,不知为何那家伙过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扯开帐子就是恶狠狠的命令:“待会儿让小川子送你回去,中午记得过来服侍朕用膳!”
田絮趴在枕头上,心里很不情愿:“我脚疼,可否……”
“小川子去接你,不用走路!”丢下这句话,皇帝甩手离去,因为脚上带了伤,那走路的姿势便略显别扭,没平日里利索。
“真辛苦啊,”田絮趴在床沿,望着那背影,忍不住再次感叹,“比公鸡还辛苦!”
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几圈,却怎么也找不回先前的睡意,索性和衣起身。
走到外间,卫川果然已侯在那里,见她出来,手一挥,立即有众小太监们捧着铜盆净水布巾等东西上前来,按顺序等着伺候她洗漱,另外还有四人则进了内殿去收拾床寝。
看着这些人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忙碌,田絮突然觉得有些奇怪,转头向卫川道:“为什么这储秀宫里全是公公,一个伺候的丫鬟和宫婢都没有?”
卫川为难,瞥一眼四周,隐晦道:“回娘娘,因为……皇上不习惯女人伺候。”
“什么意思?”田絮眯眼,不满:“那他倒是很习惯支使我,难道我不是女人?”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卫川连忙笑着说,模样极为谄媚:“奴才的意思是,所以这才是娘娘的幸运啊!”
田絮脸一黑,卫川环一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连忙小声又道:“当然了,能得娘娘伺候,也是皇上的幸运。”
但凡恭维之话,便格外顺耳,田絮心情舒畅,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卫川的说辞,没有刨根问底下去。
待天微微亮起,卫川备了软轿送田絮回去,走到秀萤宫门口时,田絮下了轿子就要进去,卫川突然叫住他,眼神略带沉重:“娘娘,那个……龙体之安,关乎国之兴亡,皇上他……年轻气盛,难免易燥,凡事讲究循序渐进……咳咳,往后还请娘娘务必耐心温柔些,不要像昨夜里那样,太过激烈了。”
田絮脚步一顿,门槛便没跨过去,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幸而小环眼疾手快地接住她。
“哪有什么激烈的,卫公公,昨晚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天地良心,除了捏了那一下,她碰都没碰他一下,要说激烈也完全是那家伙自己在激烈啊。
“娘娘,奴才夜里在外头都听见动静了。”卫川咳了咳,面色平静地提醒道,只眼神仿佛在说娘娘您不用狡辩了。
田絮张了张嘴,突然间发现,自从遇到那个家伙,自己就时不时会产生这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心中气苦,田絮猛吃甜食,一连吞下好几盘糖糕,最后小环担心她吃坏肚子,自作主张将糕点统统没收,田絮这才作罢,拉着小环左瞅瞅右瞅瞅,说了好一会儿话,抵不住困意来袭,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待到中午起床,左等右等,始终没见卫川来接,心道那家伙定是临时又改了注意,不愿同自己一起吃饭了,便心安理得的叫宫人们闭了殿门。久未尝过小环的手艺,田絮十分想念,挥退宫人,强拉了小环同自己一起大快朵颐,一主一仆边吃边说,正聊到机动处,忽听外面太监的声音尖着嗓子叫道:“皇上驾到!”
小环迅速起身退后,跪伏于地,速度之快完全是田絮无法比拟的,只见她还在怔愣,那脚步声就已经入了厅,见她还坐在那里,皇帝满脸不悦:“朕来了,爱妃还不起身见驾。”
田絮这才回神,连忙将主位让给他,等他坐下了福了福身才道:“皇上怎么来了?”
“朕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儿,怕你等得饿了,便自己过来……”皇帝不耐地解释,转眼看到这满桌吃了一半的饭菜,捏着额头道:“罢了罢了,是朕多虑了。”
田絮尴尬:“我以为,你……”
皇帝一挥手,甚为烦躁,一幅不想听她解释的样子,偏巧小环这时候捧了沏好的茶上前,田絮刚想阻止,小环已走到皇帝面前,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标准的宫礼道:“皇上请用茶。”
如田絮所料一样,皇帝没有去碰那碗茶,上到下将小环打量了好几眼,嫌恶道:“这就是你的那个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