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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大曜历七百三十三年冬。枭王反,困帝于京,狭令诸侯,正月,汉王举兵勤王,斩枭王,擒党从者数千众,后族尽殁。二月初,伊挪来犯,命杨氏领兵抗敌。中旬,帝言久病,欲禅位与王,辞而不就,然百官相邀,言辞切切,终临危受命,于当月登基,改国号永昌,是为永昌帝。”

史书上对于那一年的事记录的只有寥寥数笔,成王败寇,这原也是常事。历史的笔杆子往往都倾向于胜者,喜欢写盛世昌隆,至于这其中的血流成河,却只有当事人才看的分明。

话说当日杨巍与凤隐同率大军攻破京城,等到吕清意识到自绝后路,匆忙收兵驰援的时候,盛京四城门已尽在杨巍将军手中。

数万大军被拒在城门之外,虽有攻城利器,却终于不是杨巍的对手,吕汉迅速整顿军队残兵,从京郊一路杀来,最终与杨巍前后夹击,将率兵的吕清斩与城门之下。

几万大军蓦然失去了首领,登时乱成一团,被杨巍和吕汉区区三千步兵冲得人仰马翻。

战争结束的太快,几乎让京城中的百姓应接不暇。

而吕汉在结束了作战之后,马不停蹄入宫觐见,在玉阶前跪地痛哭。成宣帝在御书房接见了她,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却只有这一对母女知道。

众人所知的历史,只是随后的几个月里,京城中因参与谋反等原因锒铛入狱的世家大族一时间将整个京城刑部衙门的牢房塞得满满当当,乱葬岗上每天都有因为在牢中不堪折磨而死去的新尸,再接着,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大曜历朝七百余年,第一次对门阀世族实施如此严酷的手段,几乎令世人瞠目结舌。

至于其后伊挪族的进犯,据说是因为冬天的大雪冻死了牛羊无数,所以有小股的流民马贼在大曜的边界上打秋风,只是边军的战报写的严重,才让已经很忙碌的朝廷不得不腾出手来准备战争事宜。

只是,也有有心人发现,伊挪族大批牲口冻死的时间是十一月上旬,可是派人扣边却在次年二月,似乎有意识的配合了汉王入京的时间,令朝廷一时间不敢削汉王及杨家的兵权。

至于战争,更放佛是一场玩笑,在以商传承的世袭永定公府艾家的帮助下,前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大曜便与伊挪达成了互市约定,而拿到了过冬的粮草衣物的伊挪族也就按照约定,欢天喜地的退了兵。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大曜的形势就放佛了翻了个个,吕汉在京城以雷霆手段对付追随吕清的世族门阀,艾飞鸾则在外为吕汉巩固江山奔走忙碌。

有幸未被牵连的朝廷百官人人皆知,大曜王朝的天,要变了。

果然成宣帝不久便对外发布了罪己诏书,称身染重病,不良于行,想要传位给吕汉,自己迁居温泉行宫颐养天年,吕汉假意推脱,百官顺水推舟,终于,大曜历史上的第一位太上皇在新年过完之后就匆匆离京。

直到诸事皆定,才有人想起之前在城门前被斩的吕清,文官口诛笔伐不在话下,最后,嗣皇帝吕汉轻轻一句“终究还是姐妹”,终于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吕清按亲王例入殓,赐王号“枭”,葬于西山,终究,还是没能入得王陵。

艾飞鸾站在屋檐下,看着小雨淅淅沥沥,两三场大雪之后,天气就开始渐渐转暖。

很快,就是春天了。

放飞手上的最后一只信鸽,手下来报,说是回京的车马已经准备好。

艾飞鸾点头道:“知道了。”一回头,却见和允已经挽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立在身后。

艾飞鸾笑道:“怎么,那么迫不及待?”

和允脸上微红道:“我是怕妻主等得着急。”

艾飞鸾听着这话竟然有丝丝酸味,想起当日离开一字峡,因为是连夜出发,甚至没能和寒初道一声别,抓眼之间,竟然过去快要两个月了。

转过头,艾飞鸾嘻嘻笑着道:“我是急的很呢,怎么办?”

和允脸色白了白,敛了眉目道:“这不是就准备启程了么。”

艾飞鸾见和允变了脸色,不敢再乱开玩笑,吐着舌头道:“你这小包袱里是什么宝贝,咱们路上能用到的东西都已经备在车里了,怎么还自己背着。”

和允握着包裹的手紧了紧,一言不发的迈过飞鸾,当先往门口的马车上去了。

艾飞鸾瞠目结舌,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竟然已经如此“胆大包天”了?不过,表现不错不是么。

摸摸鼻子,女子急忙快步追了上去,却不知道和允的小包袱里,不过就是一件衣裳和一只被妥善包裹起来的玉簪——飞鸾不经意间给他买的微末东西。

一路上飞鸾对和允的各种欺负调戏放下不说,因为已经开春,偶尔下雨也都是毛毛小雨,并不影响行程,加上沿途官员的特殊照顾,飞鸾一行走的十分顺利,陆路四天就已经看见了盛京城门。

巨大的投石机被重新嵌进城头,曾经染红了整片土地的血被雨水冲刷干净,草儿开始冒头,整片原野上都覆盖了一层浅绿。

除了城墙上偶尔还能在细看之下透出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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