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旁边……”
飞鸾是艾府的庶小姐,虽然是庶出却好歹是女儿家,想不到也曾有那样的时候。
明漪兰也是庶出,却不知道她以前的日子又是如何。
弘懿回过神来的时候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思绪竟然又飘到了那个人身上,真是……
好在天禄依旧沉浸在过往的时间,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我长到那么大,第一次挨了打,就是那一日忘了时间,耽误了主子们的事,先云常侍亲自交代,刑房里的实木棍子,没人敢惫懒放水,现在想想都还觉得疼。”天禄含笑着说这番话,仿佛那时候的痛彻心扉到了如今都是极好的回忆。
手中的茶渐渐冷了,天禄仍然没喝,弘懿将他手上的茶杯取下倒掉,又重新满上热茶。
天禄接过喝下去接道:“那时候我才知道母亲从来都没有打算让我嫁进主子的院子,她算计一生,不想看着我也要过那样的日子,也没有教过我怎么在那深深的后院里活下去。
“母亲说道嫁个贫户做正侍,凭她这些年攒下的银子也够经营些小买卖,总好过在主人家当奴才,可我那时就是不肯,宁可去做奴才,也非要去服侍那时几乎无人问津主子。”
天禄语声很轻,带着点悔愧与歉疚道:“母亲没有办法,便将我送进了进去。”
一顶小轿,一个男人的一生就此注定,好坏喜悲,从此以后都只有一个女人决定,那个女人是他的天,他的地,主导他全部的喜怒哀乐。
弘懿不敢问后来的事,后来的后来,天禄以“死人”的身份坐在他的对面,回想当初的美好。
“那时候主子的院子里一个男子都没有,我们都小,什么也不懂得,她最喜欢我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将她搂在怀里,说是很暖和。”
天禄依旧笑着,只是那笑看起来渐渐就有些悲伤的意味。
“可是……后来,母亲让人教我如何服侍,还送来合丨欢酒,那之后主子突然就不喜欢躺在我怀里了,有了闲暇总是与我在床上纠缠,每每到最后却不肯让我留在她体内,说是嫡主子没有入门,不可以生下孩子……”
弘懿略一皱眉。
那个时候艾忠既然教天禄如何服侍,恐怕心思并不单纯,按照他手上的资料,艾飞翮一直身体不好,不让天禄进飞翮的院子,只是怕他成了姚氏那样的鳏夫,而艾飞鸾又没有表现出能继任家主的样子,与其白白“浪费”了一个儿子,不如利用手上的权势将他嫁出去,消了家奴贱籍,也好让她敛的财务有了去处。
可怜天禄一直以为他的家人是为了他的幸福,飞鸾,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介意艾忠的存在,两人以天禄为桥梁开始互相利用的。
所以不再有真正的耳鬓厮磨,只有遵从欲丨望的索要,所以不能给他生孩子,以免艾忠生出异心。
但是这些话弘懿不会对天禄说,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不如就让他这样单纯下去。
“可是那时候主子对我到底是极好的,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只是百般纵容,连她看上了别的奴才被我打了,也不会说我半句……”天禄突然道,放佛是在强调自己曾经的辉煌。
弘懿不语,若非心有顾忌,若非有意让他在后府上的名声变坏,飞鸾何必要宠他到那个地步?
真正的宠,该是对和允那样的。
“你往后,可有什么打算?”弘懿道。
天禄眼角微扬道:“这样便很好,我总算知道主子心里还记着我,别的,我都不求了。”
飞鸾一行在青川城歇了三日,和允身上的伤虽没有好的完全却也基本不影响行动后,八月十二便准备启程过云岭,也是怕吕汉那边等得着急,虽然已有一百多人分批过去,但是飞鸾想最好还是能早点到京,也方便了解形势,做好万全准备。
既然弘懿给的面具可以长时间佩戴,飞鸾想了一下,为了省去一些麻烦,临行前还是与和允将面具带上,她变成相貌普通的中年女子,和允则是年纪略轻的男子,相貌上也没有什么醒目之处,正好与她扮作夫妻。
弘懿则快马返回桐城主持艾府中秋宴。
作者有话要说:青川城终于写完了,呼~~这里以后弘懿正面出现的机会就很少了,胭脂,请放心大胆的创造吧,嘿嘿~~
涵涵,涵涵乃究竟什么时候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