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会反复地看,成了唯一的念想,支撑她黑夜中一路走过来的温柔月光。
静了好一会,思绪收回,师清漪将手机搁回床头柜。
她低下头,手机屏幕黑掉之前最后那短暂的光亮投在她身上,半边光半边影,清冷寂然。
最后光芒熄灭了,她的身影陷进了黑暗之中。
手表指针渐渐越过了三点半。
宁凝被绑着,睡也不敢睡,又不敢发出声音,于是继续在心里咒骂师清漪前后十八代。
师清漪闭着眼倾听外头的动静。
直到墙面上传来非常细微的声响,像是蛇在攀援爬行一样,一下又一下。
师清漪下了床,腰上别着腰包和军刀,悄无声息地走到卧房门口,探头往客厅看。
宁凝的身影轮廓与椅子合在一起,她低着头,看上去动也不动,师清漪这双夜视眼却能看出她正在瑟瑟地发着抖。
师清漪知道她现在正在骂自己,只是轻笑。
——咔哒。
一声轻响,师清漪看过去,就见窗子外围扒拉着一个黑影,像只巨大的黑蝙蝠趴在窗上。
——咔哒。
又是一声。
窗子外面其实筑了铝合金防盗窗,但是随着那种“咔哒”的轻响,一条一条的铝合金条居然被轻轻松松地取掉了。
即使力大无穷,或者直接选择机器切割,都不可能像这样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师清漪猜测那影子手里可能有什么能迅速腐蚀钢材的物质,让防盗窗融化,等下可得避免沾到那种东西。
防盗窗最终被卸出一个可供人出入的口子,那黑影扣着窗子,翻了进来,如同鬼魅般落在地上。
——赫赫。
非常细微的呼哧声伴随着吞咽声从男人嘴里发了出来,古怪到让人毛骨悚然。
宁凝低着头,这下连抖都不敢抖了,生怕被那男人看出,直接冲过来拧断她的脑袋。
男人站在了宁凝身边。
他的左手手指张开,又合拢,如同鹰爪似的,看着宁凝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将脑袋转了转,估计在打量这间套房。
师清漪瞅准他的位置,脚下步法一踏,快速冲了过去,迅捷如烈风。
对于自己的速度,她向来很有信心。
那男人显然被惊了下,并没有立刻后退,而是条件反射地准备闪避,师清漪之前早就观察到他右手臂有些问题,导致身体行动时有点不协调,于是她特地朝那男人右边冲。
那右边是男人的顾忌之处,师清漪一脚勾过去,踢到那男人韧带上,事先就卸掉了男人的行动力。
她之前见识过这鬼面男人的身手,知道他居然有轻功,这次便万分谨慎,决不能让这男人逃走了。
男人身体歪了下,一条腿往下折,完好的左手猛地朝师清漪抓过来。
他的手爪就像是匕首一样锋利,师清漪看他攻势迅猛,招招致命,差点就动用了她改造的小弩,可是又怕客房大面积溅血带来麻烦,于是只好摸到腰包里掏出另外一只细长的注射器,甩掉了上面的针帽。
男人再度攻过来,师清漪闪身而过,绕到后面用手肘顶着那男人脊背猛敲一下,将男人往下压,然后迅速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男人的颈部血管里。
男人挣了片刻,渐渐不动了,身体歪在地上。
宁凝胸口起伏,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死透了没?”
师清漪没回答她,开了客厅的灯,瞥着宁凝笑:“你很希望他死?”
宁凝冷哼一声,看着地上蜷缩成团的男人。
这男人身材健美修长,如同模特一样,脸被青头鬼面具遮着,看不到他的长相。
“这只是麻醉针。这种剂量,他大概上午十点才会醒,当然不排除他身体原因,会醒得早一些。”
一边说着,师清漪一边又搬来了一条椅子,用比捆宁凝那根粗双倍的麻绳将男人捆了,又把另一头结实地绑在沙发脚上。
办好这一切,师清漪拍拍手上的灰尘,微笑:“我又少一条椅子了。”
宁凝:“……”
师清漪洗完手抱着被子到沙发上坐了,又将一条薄毯子丢在宁凝身上。
看着身上的毯子,宁凝短暂地愣了下。
师清漪淡淡说:“完事了。安心睡吧,刚都快抖成筛子了。”
宁凝脸色铁青,心说睡你妹。
被捆成了粽子,你倒是安心睡一个给我看?
师清漪踩在捆那男人的绳索一头,拥着被子陷在沙发里,倒的确是安心睡了过去。
早上八点多,师清漪才起来。
男人没醒,宁凝被捆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两只眼睛都是乌青乌青的,除了像大熊猫一样瞪着师清漪,就是瞪着师清漪。
师清漪也不管她,洗漱过后去外面买回来三份早餐,县城里汉藏杂居,除了汉族人习惯的早餐,还带回了藏民的三碗酥油茶。
师清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