厖夷欲别,我甚至连句道谢的话还来不及说,可谁曾想正是此刻龙涟竟不知自何而来,今时三河公主方是开口唤我一声皇兄,未及我应她又一眼瞥见厖夷,当即惊斥道,“厖夷?你好大的胆,我父皇早下禁令,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东海别苑,怎么,今日我父皇方一离开你就胆敢搅扰我皇兄?全文阅读!”
龙涟一声呵斥,厖夷大惊失色,而我见此忙是接口道,“龙涟,厖夷将军怎么能算闲杂人等?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父皇!”
言出我示意厖夷先行离开,奈何龙涟不允,竟还一扁嘴朝我撒娇道,“皇兄我不,我就要告诉父皇,厖夷不过是一个小小东海郡守,他怎么不算闲杂人等?皇兄我告诉你,父皇除了让我见你,其他所有人都不允,据说那七翼王都在泱都求了好几天了,父皇这次回去就是打发他的呢。”
七翼王?七翼王又是谁?莫非也是我哪位知交故友?
龙涟一通话不及我深思,而厖夷立在原处则更是进退两难,此刻我坚持让厖夷先行离去,然回头又不知该怎么劝哄龙涟,正是头疼时,倒不想三河公主移步近前,她一把拽过我衣袖颇有些得意道,“其实皇兄若想我不告诉父皇也行,不过以后父皇不在的时候,你得全听我的。”
龙溯无理,龙涟娇蛮,却说我有这么一双弟妹,简直是倒霉透了。
今时今地,三河公主提出这等要求我权当是缓兵之计先颔首应下,而厖夷得我首肯转身离去,临行时只仿似好生不放心般看了又看,一当他纵身消失,龙涟忙是一把将我拉坐身侧,“皇兄,今晚父皇肯定赶不回来,你陪我赏月吧。”
赏月要的是好雅兴,虽说今夜月色不错,可是我心情不佳,这还怎么个赏法?
听她要求,我略略皱眉不答上下,谁曾想小公主见此竟立时不满道,“皇兄,怎么这些天来你一直都不理我?我知道从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可是现在的我真的什么什么都为了皇兄,皇兄,你就对我多说几句话,不行吗?”
多说几句话?并非我不想多说几句,实在是我面对于她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公主发难,我则好生犯难,片许后只知一句道,“那好,龙涟,今天的事你可一个字都不准对父皇说,厖夷将军是我的故交,我不想父皇降罪于他。”
话也说了,我本以为公主殿下也该满意了,可没曾想我一言出龙涟非但不见任何悦色,反倒更是嗔怒道,“皇兄,我不是让你对我说这些!”
简直无理取闹。
我是他兄长,难道还能对她说些花前月下不成?不说这些,那我又该说哪些?
起身拂袖,我当即欲走,而龙涟疾步向前一把拽过我衣袖,“皇兄,你别走,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我保证什么都不告诉父皇,皇兄,你别不理我。”
无怪乎凤百鸣会口口声声道水族皇族都不正常,今时以我所见,莫说龙溯与玄龙帝了,就连这三河公主都古怪的厉害,虽说我没有兄弟姐妹,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世上有哪个妹妹能这般粘着兄长的?
龙涟赖着我非要我吹笛子与她听,甚至这公主殿下赏月兴起还唤来一众婢子奉茶左右,她殷勤与我把盏,那水色罗衫在我面前晃得实在刺眼,碰巧此刻云来月隐,我见她将以碧玉壶引水斟茶,不知怎的但觉心下一颤……
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我好似是忆起了心底最最不堪,当年,当年是在哪处?也是龙涟斟茶与我,不,那些事没有发生过,不是我不记得了,是的确没有发生过,没有,没有过的事,没有,我以前从不认识麒麟龙溯,我不是青龙帝,从来不是,没有,没有过!
头胀欲裂,神思不清,此刻我身比心先动,一挥袖直将那碧玉壶拂落地面,“哗啦”一声玉碎零落,龙涟当下惊愕,“皇兄,你怎么了?皇兄,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做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只知道此时此刻我唯一所想就是快快逃离,我一定要回人间,这里是个不正常的世界,在这里我不知道要想起多少不堪,我不要想起来,什么都不要想起来。
起身欲走,奈何我心慌头痛,双足虚软,今时龙涟扯着我不住问,而我不胜其扰又避无可避,几番纠缠几番搅扰,也不知怎的那厖夷居然还没走远,或许他是闻听玉碎声起故而折返回来,反正此刻我一抬眼就见他一把掺住我直问道,“陛下,你怎么了?是不是这茶盏里有毒?”
有毒?
此一问众人一惊,而龙涟则不知是忆起了什么,小公主突然就哭花了脸,“皇兄,我不会再害你了,从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你不要去想好不好?我不会再害你了……”
龙涟泪水涟涟,伤心至极,而厖夷不知其中缘由只知一手扶起我道,“陛下,反正今天末将擅闯别苑既成事实,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公主殿下根本就靠不住,倒不如末将先带你离开,末将相信只要陛下登高一呼,我水族臣下无有不从,你随我走,可好?”
我随他走有什么用?随他走,走来走去也是在五灵界,况且龙涟大约也不是想害我,更有父亲态度古怪,他待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