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已成,且青出于蓝更胜于汝父,也当可喜可贺!”
他仰天长笑,“世间难得一对手,大江之南若没了你名可秀,这天下争起来岂非少了几分趣味!……哈哈哈……”
仰首长笑间傲吞山河的霸气尽显无余。
名可秀虽恨他入骨,却也不得不暗道一声“当世枭雄”。黛眉微颦暗忖,雷动此话显然是想将她从幕后扯到前台,引起临安朝廷对她的猜疑——这才是他今日来的目的?抑或是目的之一?
卫希颜也听出雷动用意,淡淡一句打断他的长笑,“雷总堂不约而至,不是来和江湖朋友叙旧吧?”
她这句话四两拨千斤,既以江湖帮派惊雷堂之主称呼雷动,又道是“江湖朋友”,便将雷动方才那番挑拨南方朝廷猜疑的话诠定为他和名可秀之争是“江湖之争”。
名可秀不由弯唇一笑,紧攥的拳头已然松开,反握住爱侣手掌,轻轻一捏后松开。
雷动望向卫希颜,锐利扫过两人松开的手,眼底光芒璨动,沉雷一笑,“卫国师气色甚好,想来对情人的怀念已成过去。”
这话却是挑拨了。卫希颜心道她和可秀之间岂是他人可置喙的,心中冷哼,面上神色却是淡淡,“有劳雷总堂挂记,他日若再伏击卫某,这陷阱可得设完美了……否则,”她眯眸一笑,“别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
二人言语交锋,暗含刀子,王沂等一众人的脑中却再度电白一片,完全惊呆了!
卫国师??
国师卫希颜?!南朝卫国师!……仿若一阵电闪雷鸣。
王沂抚着胸,心中惊撼:真的是她!
但……卫国师怎会和名宗主走到一起?难道……国师竟是名宗主一方?……他心中惊疑阵阵。
王中柘脑中更是惊雷电闪,“他”竟是她!国师,卫、希、颜!……他心中一时惊,一时喜,一时又乱,一时又黯然,百味杂呈难以分清……一时间眼中再也看不见其他,甚至雷动矗立如山的雄姿都成了她的衬景,一双漆黑眸子里唯有那人清姿出尘的身影。
雷动陡然一笑,“如此,今日,便分个高下!”
话落震喝一声,如半空响起一道霹雳,“咵啦啦”劈下。
眨眼间狂风大作,地上积雪被劲风刮得“忽忽”卷起,迷天迷眼。
风雪中,一只巨大拳头出现在天空……罩住了天空!
天色一暗,仿佛整个天都被这只巨灵神般的拳头遮住了,四周一片黑,只有那只拳头可见。
众院子互相抱成一团抵抗狂风席卷,惊惧的呼喊噎在嗓子里,吼不出来。
那只拳头,陡然当空砸了下来。
众院子惊呼不出,惊恐之下只得紧闭上眼。护卫和铁卫也感到一股遮天盖地的威势压下来,让人油生难挡之感,不由运起内力抵抗。
名可秀黛眉微颦,雷动威势比起幽州时的进境似乎不止一分?
卫希颜眸子澄透望空,足尖向前踏了一步。
一步、再一步……
她走得很慢,一步一尺,不多不少正一尺。
每一步都似力沉千钧,每一步落下都让墙内众人心一颤,仿佛那一步不是踏在雪地里,而是踩在自个的心尖上!
但奇特的是,随着她步子踏出,每落一步,那天空的拳头就似小了一些,天色也就明了一丝……
卫希颜徐徐向前走着……
狂风渐止,肆卷的积雪开始洒洒扬扬从空中飘落。
十八名院子却已受不住压力口鼻呛血昏了过去;众护卫都盘坐雪地,运功抵御那沉压心口的重力;铁卫中内力稍逊的几人也已承不住那份重压而垂目调息运气。
王沂父子幸得铁子和铁亥真气输入,否则早和那十几名院子般喷血昏迷过去。
场中唯一还能自如的当属名可秀,论武功她犹在花漆夫之上,场中也唯得她能大略看清希颜和雷动交手的玄奥。她不担心卫希颜落败,却思忖雷动出手为何?显然他出现在西岭一为警告王沂,二来存有挑动临安之意,三则……
卫希颜落下第四十五步。
众护卫猛然喷出一口血,身形摇摇欲坠;铁卫也跌坐雪地运功,额头上大颗汗珠滴滴滚落;为王沂父子输真气相抗的铁子和铁亥手臂已在颤抖,眼看是承不住了。
名可秀忽然飘身过去,两道纤白手掌虚虚按上二人背心,柔和的流水真气输入,铁子铁亥时顿觉压力一松,不由微吁了口气。
快停下罢!快停下罢!……雪地里苦苦支撑的护卫无声呐喊,只觉下一刻就要窒息死去!
……
黑皮乌靴落下第五十步。
天空的拳头突然消失了。
天光重明。
雪花落地。
天地陡然间一片静谥。
唯有从沉压中解脱出来的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还有谁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
王中柘一手紧攥自己胸口,只觉紧张地喘不过气来,双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