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倒有几分印象,出列奏道:“陛下,李植似因攻辽累积得军功,被童贯晋领威胜军。”
卫希颜淡淡一句:“攻辽有功绩么?”殿内君臣顿时汗颜。
当初大宋联金攻辽,按盟约宋军主攻燕京,却被辽军打得落花流水,最后反而靠金军攻下燕京,大宋再以三千万缗买回一座被金人掠夺一空的燕京城。如此战况,怎会有“辽功”?
那李植若是凭那劳什子的“辽功”升上威胜军司令官,能打仗才见鬼了!沁州危矣!卫希颜冷冷一笑。
赵桓及群臣也想到了此节,赵桓牙根子紧咬,切齿恨道:“童贯误国!”
李梲犹疑道:“陛下,是否换下李植?”
赵桓郁郁道:“谁可接任?”
殿前一片沉默。大宋现世名将,当推种、姚、折三氏,但这三姓将领均在西北统兵,远水救不了近火!
卫希颜心忖观将知兵,威胜军在熊将治下,兵员战斗力也无法指望。她点指沁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警醒京师城防,遂提点道:“陛下,临阵换将未必成事,况且沁州城防不比太原城高固深,太原挡不住,沁州未必能阻得金兵。”
赵桓眉锋皱得更紧。白时中突然讷讷道:“陛下,金人东西两路南下,京城危矣,不如帝驾南移襄阳或邓州,以策万全!”
“万万不可!”李纲怒指他厉声喝斥,“天下城池,当以京师为要!宗庙社稷万民俱在,焉得相弃?陛下车驾若起,京师必乱,国都将亡!白时中,汝身为宰相,竟出此奸佞之言!”
白时中被李纲指着鼻子骂,面子上顿时挂不住,反斥道:“天子在,大宋在!要保国柞,当以天子为先!李纲,你执意官家立于危城,置君上安危于何地?”
“陛下!”卫希颜清音止住二臣之争,“为今之计,一是在京师禁军张榜纳贤,拔擢有勇有能的将材;二是整顿城防,激励军心!只要京城坚持到西军和各路勤王大军救援赶到,金兵粮草不继,必得撤军。”
她眸光淡扫白时中,冷声道:“太原城仅二万军民,却让完颜宗翰六万大军跳脚奈何不得,凭的就是一个勇字!人若有胆,便是老天爷也惧得三分!我大宋臣民安逸享乐惯了,要和苦寒之地的金兵一争,唯有不怕死,方得相抗!”
赵桓面色阴沉,冷扫白时中一眼,便转过头去。圆滑世故的李邦彦顿然暗颤,看来白时中宰相的位子坐到头了。
赵桓陡然站起,厉声道:“朕意已决,于禁军中拔擢能者,此事便由李卿主执。”
“是!陛下!”李纲应声领旨。
赵桓又令宇文虚中起诏,设立亲征行营,以李纲为亲征行营使,卫希颜为行营副使,全权行使抵御金兵职事,并许以便宜行事,勿需事事请得君命。
卫希颜暗叹,赵桓竟任命她为前敌副总指挥,不由暗悔自己不该一时忍不住议论军机,此时道悔却是晚了。
诏书方成,吴敏、蔡懋匆匆入殿,奏道:“禀陛下,太原守军校尉已带到,正在殿外候着!”
赵桓道:“快传!”
片刻,一位三十来岁的高大武将垂头进殿,叩问圣安。
卫希颜观他初时尚有局促,却在顷刻间沉静下来,叩礼自报姓名语音朗朗,毫无畏怯,不由暗赞这叫吴阶的翊麾校尉倒颇有两分大将之风。
赵桓已端坐御座后,威严问道:“吴阶,刺杀王禀者为何人?”
吴阶面容顿现几分悲色,抱拳回道:“禀陛下,那人自称是金国第一高手萧翊。”他脑中又闪过那凌霸天地的一枪,城头上人影狂傲孤绝,虽时隔数日,仍让他震撼难平。
“金国第一高手?”赵桓侧头问道,“希颜,你可听说?”
卫希颜微微摇头,问吴阶道:“那萧翊还说了什么?”
吴阶跪于殿前,上半身挺直道:“回上官,当时那人高立城头,狂笑中只说得一句:吾乃金国第一高手萧翊,踏足中原与紫君侯一会!”
“紫君侯?!”
殿内诸人均想起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李邦彦奏道:“陛下,臣记得六代紫君侯傲胜衣几前年曾向道君递表,应正在中原。”
卫希颜突然省起,难怪她先前会觉得刺杀王禀的场景似曾相识,这和雷枫所述的真宗时辽国第一高手萧定寒与紫君侯傲视空大战的场面极其相似——那金国第一高手萧翊莫不成与萧定寒有什么关系?如此,他找紫君侯一战便说得过去了!
“这般高手,若是攻上东京城,岂非如入无人之地!”李梲有些惊战道。
卫希颜淡淡扫他一眼,“京城卧虎藏龙,焉得金国高手放肆!”惊雷堂若让萧翊攻上城头肆行,雷动的脸面便丢到黄河去了!
赵桓对李梲之语却是不以为然,扬眉道:“京都有清圣在,金国高手算得甚么!”他听得王宗濋细述卫希颜那日于宣德楼上的凌空踏步后,惊咋不已,顿然浮起一股盲目的乐观。
但这份乐观却被正月初六日的滑州兵情击得粉碎。
李纲派出的军士满身尘泥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