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四阁内还有一人存在,谁和可秀在一起?
[可秀!]
卫希颜忍不住传音入密过去:[我在东面南起第四阁。康王回京,太子赵桓设宴接风。]
俄顷,名可秀回道:[我和靖岚一道。你先忙着,不急!]
卫希颜惊讶抬眉,可秀和那桃花眼一道做什么?正待再问,赵桓向她举盏,她只得收回心神,觥筹应酢。
赵桓今日心情似是极好,平素端谨的面容此时竟满含笑意,连带酒都多喝了两口,却饮不惯这种烧喉烈酒,白净的面皮顿时泛起两片红潮。
“哈哈哈!”赵构大笑拍案,“大哥,一年不见,你的酒量还是未见长进啊!”
康王笑声中提起定窑白瓷细花酒盏,对卫希颜道:“我刚入京便听得人传,驸马大婚之夜千杯不醉,让人闻之向往!惜乎构在燕京,未得亲临,今时便以此盏敬希颜和五姐永结同好!”说完仰脖一饮而尽,酒盏向外一亮,滴毫未余。
卫希颜心忖这赵构的行事作风不似皇家子弟,倒有一两分像江湖武人,心念闪过,以双手执盏含笑答谢,“多谢康王吉言!”
这盏酒不同于太子敬酒,只需浅尝辄止便可,赵构已然亮盏,卫希颜只得全数饮尽。酒液一气穿喉,如火焰灼过,**辣的滚烫,入得腹中更是灼烧,似乎五脏六腑修俱被火焚,却在一阵火辣辣的痛灼中生发出一股快感。
卫希颜胃腹中痛并快乐着,想起心念的那人虽然酒量甚好,却并不喜多饮烈酒,赶紧传音过去提醒:[可秀,这酒呛喉灸腹,别饮太多!]
名可秀坐于北晴阁内不由轻笑,指尖抚过茶盏,眼波刹那温柔,[你放心,我饮茶。]
司靖岚桃花眼突然飞过来,哀怨道:“我方才说了很好笑的话?”他似乎刚刚正在诉苦。
名可秀容色妍妍,横波淡扫他一眼,笑道:“你胸中自有韬略,怎生还为何三娘子烦扰?”
“我能用的法子都使尽了!”
司靖岚艳如桃李的白玉面容难得显出一抹无奈,苦叹道,“我混迹青楼败坏名声,何三娘子却说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冒着被何中丞打破头的风险上门退亲,何三娘子却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退婚需得亲执允可!这简直是堵死我的退路!这门亲事本是阿翁早年订下,怎会提出退婚?我又用了最狠的一招,让丫鬟带话给何三娘子,说岚已心有所属,请三娘另谋良人,孰料她竟回言情之所系、水滴石穿!唉——”
名可秀忍不住笑出声,眉间掠过一抹赞色,“这何三娘子倒是个妙人,更难得对你一往情深!靖岚,你何不考虑一下?”
司靖岚眼眉懒懒一挑,手中折扇有气无力地摇着,上半身斜瘫在椅子上,“各花入各眼,她再是妙人,亦不是我喜欢的那枝花啊!”折扇突地向前一伸敲在对面几上,“你别只看笑话,快帮我想办法!”
名可秀挑眉笑道:“这事我可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罢!”顿了顿又笑道,“再者,那何三娘子确然不错!”
“我可不要官家娘子!”
司靖岚桃花眼一翻,笑眯眯道:“我喜欢的女子,应是能与我同骑并骋,傲笑长空的伴侣知交,又岂得是那些纤纤弱质的官家娘子之流!”
春风公子突然凝目名可秀,扼腕叹息,一脸痛心疾首模样,“可秀,为何我要与你自少熟悉,若不然喜欢上你钟情于你岂非就完满了!”
名可秀斜睨他一记,这话幸得未被对面那人听去,若不然又要生出是非。
卫希颜突然传音入密过来:[可秀,司靖岚怎么会和你一起?]她话中隐有一分恼意,应是她们两人的单独约会,怎么会有那桃花眼的家伙出现?
名可秀不由唇角绽笑,就知道这人忍不住要冒酸,赶紧传音过去释疑:『希颜,我约你来此本是想共闻国子监太学生的聚谈,谁知道靖岚亦在高阳,遂巧合相遇。』
有这么巧么?卫希颜心中嘀咕,此时方明了名可秀约在高阳正店的缘由。
她初看信函时便奇怪可秀怎会选在高阳正店会面,因酒菜风味均不合她们两人的喜好,原来是过来听壁角。
卫希颜期盼着这边的接风宴赶紧结束,飞奔到北四阁去将那桃花赶走,但赵构酒量食欲俱佳,对高阳正店的花椒猛菜更是爱不释口,动手挟箸不停。赵桓却禁不起这烈和辣,仅食得几口便停箸不动,和卫希颜在一旁笑语轻聊。
赵构口舌腹胃俱是麻辣辣,猛然一拍案大笑道:“哈哈!痛快!今日实是心怀大畅!”说着举盏道:“大哥,我敬你!杨戬、梁师成这两阉宦死得好!失去两个同气连枝的盟友,三哥这回可得痛心了!哈哈!”
赵桓本不欲再饮,听得他后两句,心下顿也一畅,笑道:“此盏当饮!”抬起酒盏却侧首看向卫希颜,唇角含笑。
卫希颜心知赵桓是让她表态,她毫不犹疑,微笑抬盏,一饮而尽。这般决断一则是因她早为绝杀之事和赵楷不对盘,当无和解可能;二则因赵桓他日便是宋钦宗,赵楷夺不了位,她只需表表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