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熊熊,油光闪烁,滋滋作响。
少女娇俏的身影一劲转悠,不时急声催促:“到底好了没有嘛?”
“还差一点,快了!”
卫希颜千篇一律回她,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就一时怜悯为她捕獾猪、烤獾肉呢?惹来这丫头的碎碎念,耳朵都快被她叨麻木了。她翻个白眼,自作孽呀活该!伸手从百宝布袋中掏出调味瓷瓶,将天罗花粉均匀地撒在一串串獾肉上,顷刻间奇香扑鼻而入。
“滴嗒!滴嗒!……”
小白耸立在雷枫肩上口水长流,一对碧眼光芒大盛,跃跃欲扑。
卫希颜抬头就是威胁一瞥,黑猫“喵呜”一声,不甘心地趴下。
“可以了吧?”少女再度凑近,黑白大眼冒出点点星光。
“不行,再等一会,味道才最好。”
雷枫双眸哀怨盯着她。卫希颜不为所动,依旧不慌不忙地撒料、翻转、撒料、翻转……
“啊!雷门明珠要被人饿死了!”
又过了盏茶工夫,终于,卫希颜抬头,“好了……”
话还没说完,一人一猫猛扑过来,如恶虎扑羊般,撕抓咬……风卷残云。
“唔唔……太好吃了……”
“咪鸣……”
“喂!你们两个,给我留一点!”
“小白,你别跟我抢!”
“喵!”
终于,两只人和一只猫吃得心满意足,斜挂在树枝上晾月光晒肚皮。
雷枫吊着鞭梢在林间晃来荡去,笑颜在月下明明晃晃。
“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少女欢笑如银铃,“这么好的月光,应该唱一曲才不辜负。”
她脆声清唱:
“明月几时月,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
人有非难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少女的歌声圆润,动听悦耳,月色下别有一股缱绻。
卫希颜想起希文也爱唱这首歌,一时兴起笑说:“这首歌应该是这么唱的。”
她用王菲的调子将这首《水调歌头》重唱了一遍,声音空灵飘荡,在月下如一缕清风涤荡山林。
雷枫咯咯直乐:“你这瞎唱的什么调?”
“这是新调。”卫希颜一本正经。
“骗鬼,一定是你瞎编的!”
卫希颜哈哈一笑,突然心有所觉,抬头望向林深处。
“快过来,有人!”
话音方落,寂静的山林突然风声大作,前方幽深林木如同秋收麦割般,齐崭崭向两边翻滚分开,草皮泥土破起,混沌中腾空。
卫希颜一把抓起雷枫飞身向后,两人一猫隐身于树冠中,屏息望去。
片刻间,奇景已现。
枝叶狂舞中,那人紫袍玉带,束发高绾,宛如天外神祉般踏月凌空而来。风忽然静止,却有漫天的飞叶在他身周盘绕,腾空的地皮草叶汇成一条混沌黄龙,匍匐在他脚下如驯服的坐骑。
高空的明月突然被去半掩,仿佛也抵挡不住他慑人的光华而羞愧遮隐。
“明月几时有……”
那人踏歌而行,同样一首《水调歌头》唱出却是威势凛然,衣袂飞扬间,神姿睥睨天地,高冠紫袍气势无俩。
一道遮天敝日般的眼芒突然向两人藏身之处射来,二人心口俱是一震,那人傲然狂笑中凌空踏去,歌声犹在耳边震荡不绝。
良久,叶落林静。
二人从树上跃下,相顾一眼,不由齐齐吁出口长气。
雷枫双眸发光,“世间竟有这般男子!那气势竟比我爹爹还胜过一分。”
卫希颜脑海中油然浮现出江上那踏波虚渡的白衣女子,不由得将她和这紫袍人比较。心忖这二人若一较高低,不知是怎样的天翻地覆?怕是神仙打架也差不离!心中又生出两分神往。
抬眼望去,眼前树倒枝倾,林木一片疮夷。
她耸肩一嘲:“可惜了这些树,长起来怕是不易!”
“煞风景!”雷枫白她一眼,“我说……”
卫希颜突然一个飞扑,将她按倒在地。
几根蓝汪汪的细针插在二人方才所立的地面。
卫希颜突然抱起雷枫跃起。一柄雪亮的剑锋“扑”破开两人所趴地面,一个黑衣蒙面人从土中暴起,剑光如电刺去。
卫希颜放下雷枫,弓身弹向黑衣人。手中寒芒微闪,便听一声闷哼,黑衣人弃剑而退,握剑的右腕上一道血丝红痕,筋脉已被利器挑断。
雷枫跃下树枝,落在卫希颜身侧,瞪眼黑衣人,“你是谁?为何暗算本娘子?”
黑衣蒙面人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