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了什么事?”
“这些天你到哪去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争先恐后询问。
族长大喝一声,“大家别吵,让阿宝说话!”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盯着卫希颜。
她绽出一抹微笑,突然张嘴“啊啊“两声,用手指着喉咙,摇摇头。
阿宝娘紧张道:“阿宝,你怎么了?”
卫希颜又指着喉咙“啊啊“了两声。
还是族长女人反应快,“阿宝,你是不是喉咙受伤了说不出话?”
卫希颜微笑点头,伸手拿起喝完米汤的空碗,捏着鼻子做了个喝的姿势,然后放下空碗,再双手合什放在头侧作了个睡觉的姿势。
众村民糊涂了,“阿宝在做什么?”
族长女人想了想,一拍巴掌,“我明白了!阿宝是说他喉咙受了伤,说不出话,但是不打紧,只要喝了药,好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卫希颜虽没听懂这女人的话,但观她神情想来是明白了自已的意思,遂微笑点头,心想这可能是村长老婆的女人倒有些精明劲。
“噢!”众村民恍然大悟,又都同时松了口气——这娘儿俩,已经一个瞎了,若儿子再哑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族长高声道:“阿宝平安回来,我们也就放心了。大伙先回去,让阿宝好好休息一下。”
村民们离去后,族长夫妇又劝慰了阿宝娘一番才最后离去。
卫希颜松了口气躺回床上,阿宝娘一遍遍摸着她的脸,一手死死攥着她衣角,生怕一松手孩子又不见了,口中喃喃唱起舒缓的歌调。
“阿宝,我可怜的孩子,睡吧睡吧……”
卫希颜阖上双眼渐渐睡去。
***
身边有人!
她右手闪电般劈出,却在睁眼的刹那间神智一清。
撮指成刀的右手正悬停在老人的颈动脉上。
卫希颜暗道好险:这一掌切实了不死也得重伤。
蒙蒙白光自窗格浸入,已是凌晨时分。老人歪倒在床边,显然守了她一夜。
卫希颜起身将被子盖在老人身上,悄无声息地走出,四下打量屋里环境。
一共三间茅草屋。最外间的屋子中间一张简陋方桌,四条木凳;屋里的左角搭了灶台,一口锅,一个瓦罐,几个土碗,客厅和厨房一体。客厅往里左间一小屋,应是老人家的卧室。右间小屋便是她睡的这间,想必是这身体原主的卧室:一张床,一张书桌,一把椅。
书桌上的东西摆放整齐:左边叠着十来本线装书,右边一摞质地粗糙的黄纸,桌头一块砚台,毛笔斜搁。
她翻看那叠线装书,是仿古的印刷书籍:竖排繁体字,从右翻左。有《素问》、《伤寒杂病论》、《百草经》……书页间夹着写满字的黄纸,她随意抽出一张,入目一笔工整的繁体小楷,粗略扫了眼,是满篇的学医心得。
她皱眉将纸页插回书内,心中隐约起伏的那种古怪感越发强烈,就仿佛正立身于千年古董的道具场。
但,这些东西绝不是道具!
那些说话奇奇怪怪的村民,奇奇怪怪的衣着,完全与她熟悉的时空脱节!
这究竟是哪里?
卫希颜额头沁出一丝冷汗,手掌突然用力按在胸口。心跳铿锵有力,提醒她确然活着。
她挑了挑唇角,冷静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
必须先听懂村民说的话,才能搞清楚这是哪里!但哑巴一时半刻还得装下去,不然一开口就露马脚。
不管这个身体是谁的,她都得继续装傻。
但她毕竟不是阿宝,蒙混得过村民,也骗不了阿宝的老妈。
失忆?倒是个可行的借口,阿宝由于脑震荡造成失忆也能说得过去。
打定主意后,她心里便定了下来。
黑暗生存法则之二:不论身处何种境地,唯有冷静才能抓住生存的机遇!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
关于“娘子”的称呼:
1、对未婚的女子的称呼,相当于姑娘之意。如在家排行二,便叫二娘子,或二娘。
2、对已婚妇人的称呼:如丈夫的排行是十七,多叫十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