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君王怪罪下来也是无法交代。
何况德妃娘娘还是太子扶苏的生母,这事情就更难办了!
面容忧郁的德妃被带到了廷尉府李斯等一干官员面前,内宫老宫伯嘉鱼赫也在场监督审讯过程。
那德妃自打被打入冷宫,心忧幼子扶苏,对君王也心存歉疚,但她并不后悔,她只是觉得自己当初为母国韩国,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
李斯在桌案前正襟危坐,冷峻的眼神死死盯着德妃不放。只见眼前这个女人,尽管容颜略显苍白,依旧雍容高贵、气韵不凡。
“给娘娘上茶!”
德妃在李斯等人对面从容地跻坐下来,“李斯大人,今日找我有何事?”
李斯抿了一下嘴角,淡淡地说道:“也没啥事情呀!就是想跟娘娘对质一下,看娘娘还有什么欺瞒着君王的事情。---嗷,也许娘娘此前是忘记了,所以未交代清楚的,这次好好想一想,但愿秦王陛下能够满意。”
德妃:“那大人们想问本宫什么事情呢?”
李斯瞧瞧御史大夫冯劫、冯劫又给枢密府将领蜚蠊蒲使个眼色,蜚蠊蒲拿出那件罗帕展示给德妃,“娘娘,此前你看到过此物吗?”
德妃迟疑:“见过的,这是那自杀的太监小桃子的东西。----是我害了他。”
李斯喝问:“那小奴才吃里扒外,因事情败露而畏罪自杀,是死有余辜!可是,我们想知道他临死之前,都对娘娘说了些什么-----他出洛阳去了哪里?这件东西是从何处来的?”
德妃早有心理准备,她不会轻易告诉李斯小太监告诉过她的那些事情,因为那就意味着地下反秦势力的覆灭、韩国的危亡。“本宫当时受韩国上卿韩非所托,派这个小太监去韩国送信,本来叮嘱他一直向东走,越过嵩山不远就到了韩国地界,让他不要再回来了。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谁替他传书,小桃子在山区将此事托付给谁,就不大清楚了。”
李斯笑嘻嘻地说:“娘娘聪明,可那封密信的的确确顺利送达了韩国。听韩国方面叛逃秦国的人员说,是一名女子将密信放置到韩王宫大门口的。---娘娘派小桃子送信,看来他是去过了嵩山的,也许就在那里转交了书信。不久之后,大秦国国尉又在韩魏交界的颍河一带遇袭,最后尉缭受伤逃脱,他已经死里逃生回到了秦国,可依旧在嵩山附近再次遇袭身亡,这嵩山附近岂不是成了藏污纳垢、狼虫出没之地?-----所以,娘娘此前还是没有交代个明白吧?-----好啦,德妃娘娘就不妨告诉我们实情吧!-----太监小桃子究竟见到了何人?此事与韩国有无干系?”
德妃声辩,“跟韩国没有半分干系!小桃子后来说在山中见到了一名樵女,自己不愿意背井离乡,就重金贿买她去办的,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蜚蠊蒲笑道:“娘娘真会说笑话!李斯大人说是一名女子所为,娘娘就顺着自圆其说。告诉你吧,去韩国送信的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对儿青年男女,衣着华贵,不是什么樵夫,您还是说实话吧。”
德妃被揭穿,面色更加苍白,闭目再不言语。
御史大夫冯劫规劝:“娘娘跟大王本是恩重如山,此番娘娘做错事情,大王动怒,如今心火也下去了,破镜重圆也说不定。娘娘不为我们这些受过娘娘恩典的臣子顾念,也要顾念王上和太子吧?----本官还是劝娘娘早日迷途知返,说出实情为善。”
德妃睁开眼睛:“汝等想让我说什么?”
廷尉副使胡毋敬:“跟小桃子会面的人是谁?---在哪里会的面,怎么接上头的?”
德妃:“这个我不知道,当时只是担惊受怕,也没有细细询问过。”
李斯等人大失所望,脸色难看起来。李斯不紧不慢轻轻敲击着桌面,很长时间突然问道:“娘娘,你知道大王为何将讯问地点选在娘娘宫中吗?”
德妃闻言愕然,廷尉李斯继续提醒她:“娘娘金枝玉叶、细皮嫩肉,是受不得苦楚的。咸阳狱中的人犯,不老实的无不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本官不愿意对娘娘不敬,可廷尉府奉旨查案,也无法对娘娘网开一面。-----再说了,这一次还是娘娘欺瞒王上在先,涉及国尉遇害重案,大王震怒,李斯却是保不得娘娘了。”
冯劫也急切地劝说德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娘娘因为顾念母国,做出一些危害大秦的之事,说来也是人之常情,无伤大体,况且君王已经谅解了,下不为例就好。只要娘娘说出此中隐情,我等奏明王上,娘娘就是为大秦立下一功啊,将功折罪,哪里会有事情?-----此次国尉遇难嵩山,秦王暴怒,为此还急火攻心、昏迷呕血,调养了多日,至今还健康大损,龙体不安。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顾惜与大王的恩情吗?”
德妃被打入冷宫后,自己思考了很多很多。作为柔弱的女子,她当然也希望过平静富足的生活,可是坦白会伤害一大批人,包括韩后以及玷污夏太后的声誉,还有一大批人要受到牵连。德妃深知嬴政的为人-----那就是为了维护王权不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