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浩走到田边,随手摘了一把正在灌浆在麦穗,搓去表面的硬壳,把柔软的麦粒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讀蕶蕶尐說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早上在大厅里和苏浩谈话的那个中年人。他神情凄然地走过来,站在距离苏浩三米多远的位置,用失声的语调颤抖着问:“能不能..请你告诉我,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苏浩注视着他,平静地回答:“其实你们已经猜到了答案。没错,这是一种传染性非常强烈的病毒。感染者会在短时间内被寄生,变异成你们沿途看到的丧尸。”
“那为什么你没被感染?我们也没有变异?”
一个身材高挺的女人挤到前面,声音低沉地问:“不应该有这种东西..不,既然是通过空气传播,那为什么没有扩散到每一个人身上?你,你一定是在撒谎。我就是搞免疫工作的,你骗不了我————”
“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对病毒的适应能力也不一样。”
苏浩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基因、性别、血型、细胞..这些都可能对病毒造成影响,适者与不适者之间的微妙区别很难用几句话说清楚。既然你从事这类工作,就应该明白疫苗不可能通用于所有人群。就好像青霉素,虽然可以杀菌,却同样有人对它过敏,导致半身不遂,甚至死亡。”
女人眼睛里晃动着异样的光:“你的意思是,只要活下来的人,都对病毒免疫?”
苏浩摇了摇头:“空气传播和直接咬伤截然不同。你可以理解为进入体内的病毒数量有差异。如果把空气传播看做病毒进入人体数量为“1”的标准,那么丧尸咬伤和抓伤就是病毒进入量达到“10”,或者成倍增加的“20”、“30”、“100”..总而言之,那些变异生物很危险,它们以活人为食。”
人群里,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自言自语:“..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场普通的灾难,肯定有人会来救我们,事情不会是你说的那样。”
最后这句话,像激素一样使人们顿时活跃起来。他们议论纷纷,有人神色忧虑,也有人表情麻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摆出证据想要说服对方。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有人失声痛哭,也有人神情激动..现场一片混乱,声音越来越大,像苍蝇乱飞发出的“嗡嗡”噪音。
老宋和陶源跳出卡车驾驶室,和杜天豪一起走到苏浩身边,默默注视着纷乱的人群。
“不!我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这是谎言,他在欺骗我们。国家和政府不会抛弃这个城市,肯定有救援!”
“他们不像是在撒谎,也没必要骗我们。我们都看到了路上的那些车,那些尸体。那都是真的,不是摄影道具。还记得在洗浴中心的时候吗?那些暴徒也说过这世界变了,变了..”
“我们该怎么办?逃出去?”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中年人仍然站在苏浩身旁,前后不过几分钟,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他佝偻着背,对身后人群的议论充耳不闻,用迷茫的目光看着苏浩,很不确定,也很期待地问:“我..我儿子在广州。你觉得,他..他会不会有事?”
这问题有些出乎意料,苏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摇头:“我不知道。很多人都死了,活下来的人其实很少。”
中年人的表情渐渐变得悲苦,脸上满是绝望:“真的没有救援部队?那你为什么会来救我们?你们是谁?”
老宋怜悯地看着他:“我们和你一样,都是普通人。”
“可是,你们有枪。”
“士兵和警察也是人,一样会感染,变成丧尸。”
“那幢小楼,里面储备的食物足够上百人吃的..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城里很多商店都可以找到这些东西。既然还活着,我们就需要食物,也需要住的地方。”
一切解释都合乎逻辑,混乱的人群慢慢开始平静,一张张面孔如同雕塑般僵硬。
“..天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出的这一声,炸雷般在所有人空落落的心头来回震荡。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尖叫着冲出人群,朝远处的山崖拼命跑去。她挥舞双手,凄厉的喊叫足以刺破耳膜。几个刚刚回过神的男人追上去想要把她捉住,却怎么也无法超过她疯狂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到悬崖边,像传说中的殉难者,一头栽了下去。
崖底,是水流湍急的江水。在地图上,它的名字叫“牛栏江”。
无法接受现实,只能在崩溃中活活发疯。
人们呆呆地看着女人跳下去的那个方向,瞪大双眼,张着嘴,仿佛一群中了咒语的木偶。
忽然,一个瘦高的男人陡然惊醒,飞快跑到苏浩面前,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拼命地摇晃,异常兴奋,神情癫狂地连声发问:“不!不应该是这样。病毒的感染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