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油喷出的“嘶嘶”声。电梯就像是被空中的无形之手狠狠拽了一下,然后开始加速下坠。就在电梯停滞下来的那一瞬间,高立权已经伸手抓住了旁边墙壁上的扶梯,他往上爬了几秒钟,就听见下面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那是电梯坠落地面,砸穿了井底的声音。
时间在此刻变得尤为珍贵。高立权使出吃奶的力气,不顾一切向上爬着。他感觉有更多的灯光从自己上面和下面的电梯门照射进来。很多混乱的人影在光线周围晃动,然后就是刺耳的枪声,有什么东西打在自己旁边的墙上,然后弹起来。射击越来越密集,其中还有从上面扔下来的几枚发光弹。由于扶梯的位置非常隐蔽,电梯竖井内部也没有什么光线,站在各个楼层的武装守卫根本无法看清楚高立权的身影。他们只是在盲目射击,朝着任何一个可能被他们当做目标的东西胡乱开枪。偶尔有几发子弹离得很近,其余都谈不上什么准头。
高立权又往上爬了几层,然后屏住呼吸不再动弹。这里距离上面一层楼的光线笼罩区域很近,稍微有动静,就可能被看守们发现。枪弹在他的身边“嗖嗖”飞过,打在墙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就在这个时候,高立权隐蔽位置正对面的那扇电梯门忽然开了,他挂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两名手持步枪的武装守卫从门里探出头来,看到了脸上全是惊怒表情的高立权。
实在太突然。无论追捕者还是逃亡者,谁都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面。短暂的震惊过后,高立权首先行动起来。他拔出手枪,对着两个猝不及防的看守连连猛扣扳机,强大的子弹冲击力打得他们顿时翻倒过去。这种动静立刻引起了上下两方面追捕人员的警惕,尤其是上面,稀稀拉拉的枪声骤然间变得密集。
“他在下面。”
“在上面,十九层,或者是二十层。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个人,这家伙必须死!”
“他进来了,就在楼上。一定要守住那里。”
乱七八糟的声音,从电梯竖井的每一个角落里发出。来不及多想,高立权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竖井侧面的修理平台上,然后就一动不动蹲下身子。
混乱中,电梯上下的看守都看到了高立权跳跃的动作。修理平台距离十九楼的电梯门很近,光线暗淡,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有没有进入主楼建筑。人类的主观逻辑思维存在着误区,武装守卫们都觉得,既然高立权没有从上面掉下来,就肯定是进入了十九楼内部。却谁也没有想到,自己追捕的目标竟然如此狡猾。他蹲在黑暗之中,解开从年轻看守那里得到的武装带,把一颗颗子弹压入打空的手枪弹匣,在沉默中休息,恢复体力。
他继续蹲在?个地方,迅速计算着武装守卫们沿着楼梯朝十九楼聚集过来的速度。大约过了半分钟,高立权猛然直起身子,双手举枪,瞄准头顶正上方的一块正方形光源连射数枪。那是更上一层的电梯门,一个守在那里,之前就被高立权发现的看守中弹,惨叫着从上面摔落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正在楼梯上奔跑的武装守卫为之一呆,高立权抓住机会,立刻跳回到扶梯上继续向上爬。
虽然时间前后只过了不到一分钟,却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之前的必死困境。现在,楼上和楼下的武装守卫都暂时处于空挡。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赶在他们反应过来以前,逃出生天。
高立权脑子里再也没有多余的念头,无论眼睛还是思维,全都牢牢凝固在头顶正上方那个通往地面的出口上。在他看来,那意味着自由,意味着能够永远、彻底摆脱目前的一切困境。虽然这种想法不切实际,最多也就是停留在极其片面的幻想阶段。可是对他而言,执着而坚强的信念,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必须得到的。
扶梯很长,具体有多少台横档,高立权自己也不清楚。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计算自己究竟爬过多少台阶梯。他只是在机械的重复着举臂、抬腿,然后向上攀登的一个个动作。扶梯与墙壁平行,与地面垂直,必须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保持身体的平衡。高立权觉得肩膀和手臂就像被火烧过一样剧痛。他感觉背部那些被鞭子狠狠抽过的伤口又裂开了。见鬼,那个医生根本就不称职,缝合过的皮肤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分开。很多血顺着肩膀两边往下流淌,一滴滴的浸透了衣服,沿着脖子淌到了身体前面。高立权可以感觉到不断有血往下滴落,脑子里也随之产生出极其恶意的思维意识。
如果,老子的血分量很重,相当于陨石。那么,下面那些家伙应该是被活活砸成肉饼,死伤惨重,哈哈哈哈!
这显然已经不属于正常人应有的思维。高立权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被压制得很惨,谁能想到会被送进监狱?老子又没有犯罪,老子又没有杀人,你们这些****的,凭什么?
想到这里,高立权拔出上满弹匣的手枪,直接瞄准正上方一个站在电梯出口的看守身影射击。影子很是模糊,高立权却凭着战士的本能与熟练的操作技巧,把那个该死的家伙一枪射了下来。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在电梯竖井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