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天亮,骆锡岩昏昏沉沉地被贯墨拉起强行令其在床榻上躺下,浩然睁着眼看老人服了药后略平稳了些也歪在门沿打着瞌睡,清绸和半夏早趴在床边鼾声四起,贯墨独一人挑拣草药守着药炉子难掩疲惫之色。舒虺璩丣
“少主,还有几个门派要赶在武林大会结束前解决。”寂静中一声乍起,似在耳边,隔室传来。
“瑾是听令于我的,为何昨日会贸然出现?”贯墨低沉地问着,瑾一直是护在半夏身边的暗卫,除在半夏被错当成清绸被虏走时调离受罚外,其余便都在半夏身边不离,不过半夏也未见过暗卫真身,甚至不知有此号人物存在。
“主上之命。”冷冰冰地回着,不带任何感情。
“知道了。”贯墨心中燃起无力感,瑾突然冒充云霞派门人与骆锡岩交手,看来只是试探,那么师父他对自己是开始不信了吗。
“主上说要快……”年轻的声音接着传达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贯墨低垂着头,只觉困顿不堪,再抬眼时,只剩一片漠然。
老人时醒时睡,虚弱地在床上也离不了人,清绸和半夏便轮流守着,浩然只远远看,清醒时急忙躲开。
骆锡岩和贯墨俩人于第二日赶往校场,继续武林大会擂台对阵。这几日二十四人对战后,胜出十二人第二轮抽签来战,赢者六人接着第三场,直至剩江湖前三甲,一人轮空待与另两人交手后再行比试。
现下是准备第二轮,骆锡岩皮肉伤还疼着,揉着肩膀上了台,对手似乎对骆锡岩有所忌惮,绕着台子转圈不敢出手。
“兄弟,咱能快点不,我还等着回去有些要事呢。”骆锡岩不与他多礼让,赤手空拳地对上他手中兵刃。
那人身手不错,功夫也是纯正上乘,双手大刀舞得呼呼作响,横着往骆锡岩腰腹砍去。
令所有人没意料到的是,骆锡岩离利刃不到半寸,体内真气感应到危险,立即激荡开来,竟使大刀凭空折断。骆锡岩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内力如此凶猛,攻向那人的拳急忙收势不及,生生将他铲倒在台下,好半天不动弹。
“啊?!”清一道长也惊骇地站起,一日不见骆锡岩功力提升如此之快,太不可思议!
骆锡岩也没觉意外,得了师父毕生内力,这些人自然不值一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坐在遮阳棚子内,不用看也觉察出身边几人对他小声议论着,带着敬畏神色。骆锡岩担忧浩然会与师父起冲突,坐立不安地想先回去。“贯墨,你慢慢打着,要不我就不等你了。”11Dty。
“嗯,你若看前辈无事,便休息会儿,身上的伤还需养好别落下病根了。”贯墨知他坐不住,捏了他的手用力一握,表示勿须担心。
“骆少侠留步,等上午比武结束后,老朽有几句话想与各路豪杰说。”清一道长拦了骆锡岩的去势,神情严肃道。
“道长,我实在是有些急事,还望通融一下。这不,贯墨在这,我与他在一个院子里,有什么事他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骆锡岩一刻也待不住,火急火燎的。
清一道长见他那样子也不像假装,真是实情便不再阻拦。
骆锡岩旋风般回来院子,果然出事了。清绸和半夏紧张地在院门不时垫脚翘首张望着,见了骆锡岩紧张情绪松懈下来:“骆大哥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骆锡岩不好硬闯,院子里静的透出诡异来。
“老人家醒了,就和简大哥在一屋子里待到现在。”清绸言简意赅的说着。
“我和清绸想去偷偷听来着,被一茶盅打了出来,魂都吓掉了!”半夏神秘兮兮地拽过骆锡岩,止住他想往房边去的念头。
“呃,可能没什么事吧,你俩别管了,该玩就去玩,我在呢,不用担心。”骆锡岩出言安慰着,又支走俩人。
绕到后窗边细细听了会,还没站稳脚呢,就听到浩然扑哧一声笑出来:“锡岩,偷听不是君子所为。”
骆锡岩尴尬地又回到院中前门,心道我的功夫如今这么高了,屏了气息浩然不可能察觉出来啊,除非浩然功夫更高。正踟蹰着不知该踹门还是傻等着,浩然将门打开,道:“那么大一黑影挡住光,还怕别人看不见呢。”
骆锡岩这才冲他笑着:“浩然,谈的怎么样?”至至稳眼了。
“不怎么样,和我知道的差不多。”浩然吁了口气,状似豁然道:“去看看你师父吧,我去弄点饭吃。”
骆锡岩忙进了房,扑通一声跪在床边道:“师父,您的大恩,锡岩此生无以为报。”
”傻徒儿,你替我找到孙儿,我传你内力,这买卖划算。”老人枯枝般的手指摸了摸骆锡岩发顶,感慨道:“我在山谷中时便想,孙儿也如你这般大,不曾想,我孙儿比你还俊俏。只是不知受了什么苦楚,那发……”
“师父,对不起。”骆锡岩想起浩然那头白发,竟是比师父的还多些,内心愧疚难言。
“只要他活得好好地,我就心满意足了。”老人受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