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长家里短的聊了好一阵子,话题才谈及正题。
“宁主子,听说最近赫舍里家的动作,倒是不小。”索卓罗氏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顾虑这里是正殿。
“无碍的,嫂子接着说就行。”洛兮进宫十几年了,隔壁有耳什么的,哪里还能不清楚?对于身边伺候的人哪些是别人的钉子,心里可是门儿清。
索卓罗氏松了一口气,方才继续说道,“ 赫舍里家这又是买汤山,又是买园子种果农的,紫禁城里的爷们谁私底下不知道?就算他们家特地低调再低调,可京城里哪家哪户有个动静的,哪能真保住什么秘密?”
“闹这么大动静,俩嫡系都参与了?”
“哪儿能啊,宁主子哟!索尼大人就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两个嫡子,偏偏两人一火一热,就是看不对眼,哪次逢年过节见了面不是争闹不断。虽说索额图大人因为一直没有嫡女所以对仁孝皇后喜爱有加,可自从索尼大人在康熙六年死后,两家就分了家,两位大人闹起来除了赫舍里老夫人能说上两句,谁还管得了?”
说起来也是京城大老百姓皆知的事儿了,索尼大人的嫡长子噶布喇也就是仁孝皇后的生父,自小就被索尼亲手教导大的,所以对嫡幼子就松了些,小时候两兄弟之前感情倒还是不错的,不过自从两人都娶了妻纳了妾,这根源的矛盾就出来了。
索尼身为三朝元老,对于规矩可是很看重的,所以娶妻后对于嫡妻尊重敬重,嫡子嫡女就不少了;索额图自小是被放养着长大的,娶了嫡妻回来那就是当了个花瓶摆设,新婚不到几天就出了好几个汉女妾侍,嫡妻刚进门,什么事都没法做也不好做,加上又没有夫君的宠爱,就算是满洲出生的姑奶奶,那还不是被侧室踩在脚下。
于是嫡妻的娘家又开始闹了,一次嫡妻被接回了娘家,索额图被老夫人压着亲自接了媳妇儿回来,瞧着没,轿子左边就立了位细腰柔水的女子,呦,仔细一瞧还真的是柔媚勾人呢。这下百姓私底下可有了饭后话题了。
这之所以说舆论杀人,不就是说百姓想象力丰富,一句话到了明个儿就变成了一百句话了,可有心人、有点人脉的人、知道这个姑娘的人就知道,这个姑娘,可不就是嫡妻生父身边的一个未记名儿的通房丫头咩?!
刚开始知道的人不多,可到底知道的人不少,不到五天,这事儿就被整个紫荆城的人知道了。
也是因着这事儿,气晕了老夫人一病不起不说,噶布喇大人和索额图大人打了一架,两房是彻底闹翻了。
洛兮是不知道为什么噶布喇和索额图交恶,但索额图却惟独对仁孝皇后好,特备是如今,赫舍里家噶布喇一脉是低低调调、本本分分的做事,索额图却走上了太子党一脉,对太子那就是唯命是从,这几年来最多的一句感叹就是,“太子可越来越像仁孝皇后了”。
“噶布喇大人那边是没什么动静的,还是如往常一样本本分分的给皇上做事,闹出这么个动静的是索额图大人那边。”
“索额图大人亲自动了?”
“那倒没。”索卓罗氏摇了摇头,“听说最近两年皇上越发重视索额图大人了,平日里公事繁忙,哪儿来的时间做这些,加上就算是做,也用不着亲自动手,如今赫舍里家树大招风,御史几个可仔细盯着呢。就算索额图大人再傲,这些还是明事理的。”
“是索额图的嫡幼子纶布在做,长子前几年进了军营,到如今都还没有回来呢,索额图大人平时对纶布宽松得很,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听的消息,一动,这整个京城的物价可都翻了一番。”
“就是种树种果子?”洛兮扇着团扇,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事儿肯定跟那平嫔有关,要不然整个京城平时热闹都多,多出个热闹能闹成这样?
“光种树种果子哪儿能惹出这些事儿?听说啊,在郊外的一个庄子上,盖了个玻璃棚子,那玻璃就是一块,那也是天价了呀,盖成棚子,啧啧……”
嘶……洛兮都忍不住为花的银子心疼,就算是显贵的家族,这么用银子,谁都不会嫌银子少好不好?他们这真是当银子不是钱了么!而且那么一块玻璃,在这个时候,可是价值……一家户人,用一辈子都有剩余的!
“这么个天价盖起来的棚子,听说要种上蔬菜水果!宁主子,您说这不是找事儿做嘛!爷前几个派人前去打听,听说庄子里面的几个老人,特别是些对种蔬菜水果有些研究的农民百姓,天天就就念叨着什么‘嫁接’啊之类的,也不知道又要做些什么玩意儿呢。”
“呼……”这平嫔的动作可还真大,她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吗,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劝说了索额图,花这个价钱做这事儿,要是常人还真不敢放手搏一搏。 “可还有别的事儿?”
“这事儿还真没个停歇。”管家几年深知钱财进少出多,加上男人每年也就固定的俸禄,要用到的钱还真不是这点俸禄就能养得起的,所以花上这天价弄出来的玩意儿,索卓罗氏还真有点好奇究竟怎么才能不亏了还得有赚头。“别的就不说,闹市最受欢迎的那条街,那不都是朝廷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