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薛螭跟前,“伺候薛公子。薛公子,青鸟还有王爷吩咐的事情,便先告辞了。若是公子有什么需要,告诉她们也是一样的。”忍不下去的青鸟觉得王爷前几日为这个纨绔屡屡皱眉简直是浪费了心神。她当然不是觉得王爷想多了,而是为王爷浪费的心神不值。
薛螭笑呵呵地看着青鸟离开,温香软玉喂饭伺候,完了还让人叫来了王府的大夫给自己把胳膊接好。怎一个潇洒惬意了得?
贤王在暗中观察了薛螭两天,终于吩咐青鸟把人带到自己跟前来。
“薛公子,王爷有请。”青鸟清早便出现在薛螭床前,一点儿不避讳大咧咧躺在床上装死的男人,“需要青鸟为公子更衣吗?”
说着,青鸟的手已经伸向薛螭。
被人伺候不尴尬,有钱人家么,天经地义。可是看着青鸟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薛螭总有一种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感觉。
从来都只有爷占别人便宜的事情,哪能反过来?何况这还是个软乎乎……或许绵里藏针(?)的妹子。薛纨绔自认拉不下这张脸。要是这事儿被传出去让金陵那帮子等着看他笑话的家伙知道了,以后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抬起头来。
这么想着,薛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起来,麻利地穿衣洗漱。青鸟只觉得房中阵阵狂风席卷,等风挺了,那个无赖已经人模狗样地站在了门口朝自己招手。
“贤王殿下在什么地方?姑娘给带个路?”
青鸟三岁进入王府,自从八岁出师之后便一直跟在贤王身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真个算起来,像薛螭这样的……还是头一份。估计,以后也是再遇不见的。虽然薛大少脑袋上顶了个主角光环,奈何这里不是点点,妹子们都很有自己的原则。青鸟姑娘垂头隐晦地嫌弃薛螭,小步走到薛螭前面,“薛公子请跟我来。”
薛螭老实地跟在青鸟后面。
不得不说,贤王府确实很大。大到……有些违制了。
难怪上头那位会不放心。要是自家产业下面有个能顶了自己威望的,别说贰心不贰心的,便是死心塌地他也不会放心。想到这里,薛螭不由得神色一黯。身为上位者,总是有自己的思量权衡。哪怕自己手中的才只是个小小的薛家也一样的容不下人,何况天子呢……薛螭更不能释怀的是,这才多少时日,自己就已经变成这副模样。
若是时间再长一些呢?
薛螭半空中的脚顿了下,然后回神跟在青鸟身后。只是身上气息变得有些沉闷。连带着见到贤王薛螭也没什么心情,规规矩矩的行礼,规规矩矩的坐到贤王下首,……什么都规规矩矩的。
薛螭太规矩,贤王不乐意了。
“薛螭可是对本王有哪处不满?”贤王突如其来一句问话,把薛螭走丢的心神吓了回来。
他连忙收敛心神,“哪里,只是先前来的时候想到了些事情,一时间入了魔障……”
“哦?是什么事情,不妨说来听听。本王虽说没什么本事,但这些年头总归不是白活的,或许能为你解惑?”贤王如同长辈一样笑道。
与老狐狸打交道,七真三假行不通,九真一假也不好使,十成十的真才最能糊弄人。聪明人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了想,也总喜欢把真的事情往假了猜。薛螭便一脸实诚的望着贤王,满脸愁苦。
“王爷应当是知道我的身份的,本来在北疆的时候都是过命的交情,哪来那么多勾心斗角,没想到回到中原才这么点儿时日,就已经和以前唾弃的人差不多了……”薛螭犹豫地看了眼贤王,弱弱的低下头说道:“本来是想带母亲弟妹出来散散心,也躲一下那群亲戚,哪知道一个命令下来还得巴巴的过来查您的底儿。不过今天跟在青鸟姑娘身后走了一圈,倒是知道为什么那位会心声嫌隙……”
薛螭突然停下来,“王爷您不会怪罪吧?”
“没事儿。”贤王答道。
薛螭闻言,小心地瞟了贤王好几眼,终于放心般大大的松了口气,找到知心人一样的说起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心中的苦闷。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贤王不贤那个童谣。
“贤王不贤,蛮王不蛮……”贤王似笑非笑地看着薛螭,“你果真比不上你爹,他至少还会自己用眼睛看。”
薛螭也不去争辩,扭头赌气般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薛螭耳目不聪,所幸到的过的地方不少,听见的都是这句话。王爷若是怪罪直接让人把薛螭拖下去就是了……哼。”
要说薛大少的演技,那真心是不错的。就连贤王也被骗过了。
贤王看出了薛螭装出的来的不满,也知道肯定不是薛螭真正的想法,不过他不在意。贤王放下身段同薛螭说了些很久以前薛荣的事情。
自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薛螭还真不清楚。照这样子贤王应该也不会突然痛下杀手,于是薛大少放心的和之前畏之如虎的贤王殿下开心地拉起了家常。
好多好多年前,比薛大少还要纨绔许多的薛老纨绔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做过的蠢事让某个儿子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