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夫人从宫里回来时已是傍晚,进了屋,连口茶也顾不得喝上一口,就让夏堇去书房寻萧三爷回来。
萧三爷得了信,直接随着夏堇回了房,俊脸含笑,进门后把外袍一脱,递给一旁的丫鬟,开口道:“一早就进了宫,可是娘娘是什么事不成?”
萧三夫人挥手让丫鬟下去,亲自奉了茶,笑道:“莫不是你就一个女儿不成?这一次进宫可不是为了小五的事情,而是小九。”
萧三爷端着釉质莹润茶杯,刚要饮上一口清茶,听萧三夫人这般说,手微微一顿,把茶杯放在了一旁:“小九的亲事你有成算了?”
“可不是。”萧三夫人吹着茶,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儿进宫跟小五商议了一番,虽说来年小九才及笄,可这京里是怎样一番光景你是知晓的,我寻思着,早些把小九的事情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真若是上面有个什么,婚嫁一拖三年,可不是成了老姑娘了。”
“你瞧上了哪家的小子?”萧三爷素来不插手内宅之事,如此问,倒也是秉着慈父心肠,毕竟爷们在外面的一些事情内宅妇人总归是打听的不周全,凭的不过是妇人之口,哪里晓得人品到底如何。
萧三夫人微微一笑,吃过这盏茶后才道:“锦瑞王府嫡子。”
萧三爷先是一愣,随即摇着头沉声道:“你……这事不妥,你莫要再说,只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便是。”萧三爷到底是颇惧萧三夫人,说不出重话来。
萧三夫人凤眸一挑,尖细的下颚一扬,瞪起了眼睛:“你莫要清高的过了头?如何不妥?难不成你还真想让老太爷待价而沽?我瞧着楚熠倒是不错,如今也出息了,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也莫要拿老眼光看人。”
萧三爷见自己夫人生了不悦,忙缓和了声音,劝说道:“不是我说,你看看小九的脾气,虽是生的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可骨子里却是烈性如斯,这些年来你又是千娇百宠的呵护着,素来受不得半分的委屈,那楚熠却是一介武夫,哪里懂的什么怜香惜玉,我知你心气高,想为小九寻一门高门贵婿,可不能这般草率不是。”
萧三夫人哼笑一声,妩媚的眸子轻睨了萧三爷一眼,淡声道:“你既知道我对小九的娇爱,我又怎会草率行事,今日与你商议这事也是要你在老太爷那里知会一声,六房的事情我是不管,老太爷若是想瞧着小八耽搁下去,他自管如此行事,我可不会因她耽误了我的女儿。”
萧三爷此生除了惧内便是怕他这位老父了,见妻子言语间对于老父的行事颇有些不屑,不由蹙起了眉宇,低声道:“你混说什么,父亲怎么耽搁了小八,不过是六弟妹心气过高,总想着攀附权贵,这才误了八侄女罢了。”
萧三夫人冷笑一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咱们都心知肚明,我说过了,六房的事情与我没有干系,我的小九却容不得人算计,这事便是这么定了,你若是不去父亲那里言明,我便是自行去了。”
“你……胡闹,你这般想,人家锦瑞王府可发了话出来?难不成让我们三房上杆子去提亲不成?”萧三爷对萧三夫人说不出重话来,最终也只拍了拍桌面,沉了声音。
萧三夫人弯了弯嘴角,露出妩媚的笑容,把萧三爷放在桌面未曾饮用的茶水端了起来,送到萧三爷的手中,嗔声道:“我还能那般糊涂行事不成?若不是有把握,我焉能与你提起这桩事,这传闻已是有了日子,可你瞧着锦瑞王府可曾出来辟谣?若不是有心,怎会这般行事?”说着,萧三夫人语速一顿,继而道:“不是我夸赞咱们的女儿,如小九这般好颜色和咱们家的门户,哪个不想娶了去?你呀!只管放下心来等着女婿见礼便是了。”
萧三爷心里也晓得自家夫人说的很有几分道理,他萧翦的嫡女可不就是千好万好嘛!便是性子娇气了些那也是应当的,哪家的高门嫡女还没有几分气性了?
萧三爷被萧三夫人哄的没了意见,握着萧三夫人的手,道:“你既有了成算,我也不在多说什么了,只是那锦瑞王府的王妃到底是继室,日后真若相处上,小九的性子怕是得改一改,便是忍让一二也是使得的,免得让人说了闲话。”萧三爷还是那个意思,女子嘛!还是性子恭顺柔和一些的好。
萧三夫人撇了撇嘴角:“林氏是什么出身,凭什么我的女儿就要忍让了?她若是敢拿捏小九,我便要她好看。”萧三夫人这辈子也没有低过头,未出阁时她是大长公主千娇百宠的嫡女,出阁后,上面又没有嫡亲的婆母,只有一个薄祚寒门出身的继室婆母,比起身份又低她一等,且夫婿敬爱,对她又有几分惧色,可以说,萧三夫人活到至今,就没有学过忍让二字,又哪里会舍得让她一向娇宠呵护长大的萧嬛去忍让一二了。
萧三爷晓得自己夫人的心性,这话也不过是随意一说,见她听不进去,倒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想着等得了空去铉哥说上一二,到时候让儿媳去与小九说说,在萧三爷看来,如铉哥的媳妇陈氏这般行事却是很好的。
暂且不提陈氏是否去找萧嬛表明公公对于她应柔和恭顺的期许,只说月底吉日,锦瑞王府登门萧府,且来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