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睁着一双媚眼,饶有兴致地玩弄着手中的白玉琉璃杯。
下人们从没有见过郡主这副神情,纷纷觉得古怪,上去询问,那人却又不理不睬,只抛来妩媚眼神,从这张可爱如娃娃般的脸蛋上显露出妖孽醉人的笑容,实在让人奇怪得很。
可就在下人们按照她的要求去打水为她洗漱回来时,屋里本该不安分地坐着吵闹着的郡主,竟却不见了踪影!
王府顿时喧闹起来,到处流传着“郡主被绑架”的事,王爷下令找不到郡主全部格杀勿论,因而大家人心惶惶,府上府外找了个遍,却愣是没能把她找回来。
“去,去叫宁侯来!回来。给本王将那云暮容也找来!”王爷大发雷霆,心思紊乱,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带走了他的宝贝女儿,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女儿丢了,她的性命实在没有保障啊。
可是又有谁知道,那个原本步履缓缓的小女子,此时正打着一把艳红的油纸伞,满脸诡异的微笑,朝云暮容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淑琴?”雪衣女子倒吸一口冷气,眼看着那位他们原本设计要捉为人质的女人正快步朝他们而来,她的心却被提了起来,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凌仙宫一行五十来人,从顺流而下的小船急赶而来,很多人丢掉连夜燃烧的火把,此时多少都有些晕眩,只是宫主没有发话,谁也不敢歇息。看见那个女人从繁华的地带走出来,来到这无人问津的河岸港口,所有人都不禁为此感到吃惊。
从船上下来,凌静寒看向那个女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人家既然亲自来了,何不好好招待?”
“慢着,宫主,这其中恐怕有诈!”糜叶拦阻道,长剑已然出鞘“那云暮容才到这里没多久,不可能走远,这女人说不定就是他们放在这里的陷阱。”
“呵呵,”不远的淑琴郡主笑起来,那张脸看上去比之前更加让人讨厌,本就瘦瘦尖尖的脸蛋,笑起来更有种狐狸精似的感觉,“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亲自送上门的呀。我亲爱的妹妹,还有,小寒。”
话音未落,糜叶身边的凌静寒“忽的”一闪,徒然出现在淑琴的身边,大手一伸,就扣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
淑琴比凌静寒矮了整整一个头,此时被他一提,两脚便悬了空。
然而淑琴的脸上半点变化也没有,她本应当窒息,应当难受,可她并没有。
妹妹……
糜叶为这两个字深深中伤了。“这也是你能叫的?!”
凌静寒加大了力道,他俊俏儒雅的面庞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杀意,“来人,把这个女人锁起来。”
“呵呵呵,”淑琴又笑了,这次笑得更加张狂,“你在怕什么呀,小寒,不是说好了要帮我报仇的吗?小寒,你,可以为我自杀吗?”
只见那武功几乎练得登峰造极的男人忽然双手一颤,扣住喉咙的女子被扔在地。他两只充满惊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满心不可思议。
“不。你不是她。是云暮容教你的?”这么想让他心里好过,凌静寒再次走上来,一把将淑琴抓起来,扔到手下的跟前,“锁起来!敢冒充妖娆的人,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糜叶抿嘴看着地上的女人,她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真是假,但被云暮容唆使的几率很大,而且自己的姐姐尚在人间,这淑琴郡主说得再怎么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淑琴仍旧在笑,转眼对着旁边的糜叶说道,“傻妹妹,明知是错,还要跟着他。姐姐恨他,姐姐恨凌家所有人。既然妹妹要忤逆我,就要承担代价。”
一字一句,锥入糜叶的心里,这些话会是那个为云家出生入死的男人教她说的吗?
“呵。小楼东风胭脂香,纸醉金迷把秘藏。只见盛世酒当歌,不知西郊人断肠……兰苍啊兰苍,真是可惜……。”这是淑琴用妖娆的口气说的最后一句话。
她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寒战,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奇怪,对周遭的一切都非常吃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天,整个凌仙宫下来的队伍都被这奇怪的一幕给吓到了,尽管大家都认为这只是淑琴在演戏,可是糜叶这“噗通”跪地却让所有人由心底里感到了寒意。
“起来。”凌静寒冷冷地命令道。
糜叶不是不想起来,而是双腿发软,她没有办法从那个女人的眼神中振作起来,更不会告诉她的宫主,这个女人有着跟姐姐一摸一样的眼神,而现在,那个“池妖娆”却没有。
凌仙宫的人绑架了郡主一事,从他们来到清原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众所周知了。淑琴身上带了被凌静寒伤害后的伤,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还有更多刀伤,尽管凌仙宫矢口否认这么做过,但武林盟还是以此为契机,认定凌仙宫的人对郡主的伤害是向朝廷宣战,竟然一鼓作气地要集结起来,提前他们的攻时。
暮容和文妙几乎是在这件事已经炒热的第二天才知道消息的,如果不是圣烨找来,估计以他们闭门在客栈的形势来看,估计还要好久才会知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