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泓回宫便叫徒晏着手去查清宛身份,只因时隔过久又是先皇旧事,便叮嘱他千万小心行事莫做声张最新章节。是夜他一人独坐细思此事之荒谬,不由又想起了林微那个姐姐,一时竟是突然想起另一事来,便问那身边伺候的夏守忠道:“朕曾记得,荣国府里有一女在宫中侍候的,朕还见过一回,可是哪宫的女官?”
夏守忠知道皇上素来极少猎鲜的,听他此时这般问起却也觉得怪异,但还是回道:“回皇上,在太后宫中。”
徒泓心下一沉,突然便记起了许多事情,一时竟是惊愕良久方回过神来,起身道:“摆驾睿王府。”那晚,皇后状似无意的跟他说她是荣国公之后,而后来,那女子的确是在宁寿宫多次出现在他眼前。
夏守忠:“……”
皇上真的把睿王爷摆平了?!
夏守忠把头使劲低进灯影里方堪堪隐住脸上的震惊,急忙出去吩咐备车,然而徒泓此时却是再无旁的心思了,一时那些被他一度忽略的旧事竟如碎纸片一般拼拼凑凑在脑子里成了形。
此时徒晏正在灯下望着林微低头用功的侧脸发呆,对他那身份也是极为难以相信,忽然听人报说皇上驾到,师徒二人都是有些吃惊。午后回来才刚刚离开的,怎的这便又来了?
徒泓进得屋内挥手便将众人屏退,连夏守忠都静静退至屋外,林微见他神色不对也急忙起身跟了出去,那夏守忠便关了门子立在一侧侍候。
徒泓见人都退下了,这才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道:“九叔,朕突然想起一事只觉不对,然而脑子里乱糟糟一团却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你替朕分辨分辨。”
徒晏迟疑道:“皇上遇上了何事?”
“荣国府里有一女是在太后跟前当差的,然而有一晚朕去皇后宫里时,却恰遇上了她……”徒泓话至此又停住了,只紧蹙着双眉发呆。
徒晏看他神色实在不好,细声问道:“这没头没尾的,你怎的想起这么一人?太后跟前伺候的,又是哪一个?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徒泓抬头看向徒晏,突然笑了起来,道:“你自然没印象,若是个小男孩儿定会有的。”
徒晏脸色微赧,细细想来却是丝毫想不出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官能叫徒泓这般往心里去的,然而见他神色又觉得其中必有其他缘故,便也不再多问只等他开口,徒泓道:“当时朕确实并未在意到,只是后来朕每往宁寿宫去,那女子必会替朕用玉兰花的小瓷盅斟茶。”徒晏心下一抖,眸中充满怜悯的望了徒泓一眼,而徒泓的声音却依旧是毫无波澜的道:“一次两次也便罢了,做得多了朕必然记得她的。”
这却是个有心机的,徒晏想着徒泓话里的意思,突然便想起那宁国府里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一场葬礼。当时他还在云南,水溶和林微接了他刚到昆明,但是后来回了京,还是被那事的诡谲闹得分了些心神,不过很快也就放下了。
徒晏思来想去,细瞧徒泓脸色,小声道:“也许……你可以同太后要了她,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徒泓眉心一簇,嘴唇动了动却并未抬头,目光落在桌上不再动了。徒晏见他再不说话,看他那一脸委屈的样子竟是莫名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这人也就在他跟前才会露出这般表情,却每次都叫他心甘情愿替他扛了那些祸事。
徒晏声音柔了下来,脱口道:“你不是连这种事也要我替你分忧吧?”
徒泓笑了笑,叹口气道:“罢了,朕这辈子注定要失去很多,你这睿王府里还是留下一处清净吧,朕也能多过来坐坐最新章节。”徒泓抬头看了徒晏一眼,突然道,“云南之事……朕以后再不叫你离京了,如果真有一日闹到不可挽回,朕连你都失去了,那便真是孤家寡人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皇上何出此言,我自己也有分寸的。”徒晏微微别开脸去,听徒泓这种话心里也不痛快,这个人在他跟前霸道惯了,何时开始竟学会了这般口吻?这皇帝……果然不是好当的,不由抿了抿唇道,“不说这些,你怀疑她做了什么?跟宁国府里死了的那个人有关?”
徒泓冷冷道:“你去查,皇后是忠顺王的人,一直都是。”
“皇后做的?”徒晏目光一闪,迟疑道,“静太妃?”
徒泓懒散的靠进椅子里,全无往日之干练,闷闷道:“朕今晚留宿睿王府如何?”
“皇上不准备叫荣国府的女儿侍寝了?”
徒泓叹口气道:“谁也没有九叔重要。”
徒晏道:“臣荣幸之至,皇上想要明日朝中遍传睿王爬龙床之事?”
“九叔若是情愿,朕遣散后宫叫你一世专宠。”
徒晏不由笑了起来,道:“皇上还是先去问问上皇那里可否备好了一碗鹤顶红吧。”
徒泓:“……”
徒泓终是孤零零的回了皇宫,是夜,招幸贾政之女贾元春。
第二日皇上当朝,突然莫名其妙的问起了睿亲王,听说睿亲王一贯的不来上朝,当下便大发雷霆,竟如他之前从来不知道此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