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眼繁华尽(1)
梁君这些天只觉得百无聊赖,已经上班很久了,西安市烟草局,死板枯燥的生活,每天公文来公文去,收收发发,还要上报很多统计数据,梁君想不明白要那么多贼数据干什么?要么就是接电话,怎么会有那么多电话?再不就是开会,局长在台上作报告,冗长的报告,一口气能讲二个小时,讲到很多人都睡着,没睡着的很多借口去卫生间放风全文阅读。散会时梁君骂秘书,你他妈怎么那么能写呀,短点不行吗?再短也知道你是秀才!
梁君唯一不感到头昏脑胀的,就是机关里有一个管收发报纸信件和打印材料的女孩儿,穿红上衣,白裤子,长得瘦瘦的,有几分秀气。有一天清晨,她走进梁君的办公室时,恰巧一缕阳光从窗户外面斜斜地打进来,打在女孩旁边花架上的一盆文竹上,疏疏朗朗,纤细摇曳,衬得女孩儿更加清秀,梁君就突然觉得那个侧影很像苏小雨,他忍不住叫住了她:你过来一下!
女孩走过去,微笑着问:你还需要什么?他楞了一下,一时答不上话来,突然就看到女孩左脸靠近发梢的地方有一分钱大小的一块红痣,知道是自己眼花了,苏小雨是没有这样的痣的,就摆摆手,让女孩儿出去了。
回到家依旧无聊。爸和妈都忙得整日不着家,想听一下声音都难。梁君就常常在晚上到酒吧舞厅去,那是一种能叫人醉生梦死的地方,幽暗的光线,暧昧的音乐,旋转的霓虹,还有醉了的男人和女人,用各种含混不清的声音打情骂俏。
那天,陪着他的是一个身材佻达,妖娆无比的女人。他们跳着舞,伴奏乐是韩宝仪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很好听的曲子,女人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斜靠在他身上,她的眼睛在幽微的灯光下深情地看他,因为仰着脸,红红的唇离他很近,快贴到脸上去。一曲终了,灯光更加暗了,很多人拥抱,很多人亲吻,女人的影子隐在暗影里,只看见一个黑黑的轮廓,换了曲子,是梅艳芳的《女人花》: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梁君不觉精神恍惚起来,紧紧地抱着女人,一个劲儿地喊着妹妹。
女人也柔柔地喊着情哥哥,梁君就有些醉了,一把抱起女人向包间走。包间里更暗,两人一下就滚到床上,女人蛇一样的双臂依旧紧紧搂着他,嘴唇饥渴般地找着他的,梁君哀哀地叫了一声,一下脱了女人的衣服,露出娇嫩白皙的肌肤,他感到一阵眩晕,眼睛也花了一下。
女人的眼睛迷离,绽放着玫瑰样的浓烈,梁君的头蒙蒙的,一片混沌。女人把一只手伸到他下面,一下捉住了他。梁君振作起来,攻势渐渐强大,窗外的风一阵阵吹,他听到女人的呻吟声渐渐浓稠……
梁君翻身下来,搂着女人问:小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女人软软的,好像睡着了,却还缠着他,全身像纸片儿一样贴着他,嘴里只是说,我叫红儿,哥哥再来一定要找红儿,可不能忘了红儿,红儿是一辈子也不会忘了哥哥的。
梁君把脸凑到她的唇边,吻着她长长的睫毛问:好妹妹,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女人扑哧笑了,哥哥的名字还用问,梁局长的公子,这里谁不认识呀。打你一走进来,姐妹们哪个不盯着哥哥。红儿这是有福了。
梁君有点骄傲,转念又有点心惊,不想自己出来玩玩目标竟这么大。这么想着,身上的燥气渐渐退去,起来穿着衣服。红儿一把拉住他,恋恋不舍道,哥哥这就走吗?哥哥是怨红儿今儿陪得不好,玩得不高兴了?
梁君拍拍她的脸说,说哪里话呀,红儿美丽动人,我记住你了,我有点事先走了。说着在茶杯下压了几张钱才离开。
(2)过眼繁华尽
梁君一连去找了红儿九次,竟有些倦了。最初的刺激过去,梁君想起,红儿和自己说过的话不知和多少男人说过,在床上做过的事不知和多少男人做过,又想起这月一时高兴,在红儿身上花了一万多,就在心里骂自己不过是个浮浪子弟罢了,那些红粉佳人,亭台楼阁,不过是一场梦罢了。这样一想,不觉就懒懒的,哪里也不想去,任红儿在电话中撒娇发喋,也只是推三阻四。
天有些冷,飘着零零星星的雪花,梁君蜷在家里的床上看三级片,那些蝶花浪蕊在眼前飞来飞去,一时又上了性儿,却不知怎么排遣。忽然就想起局里那个管收发报纸的女孩儿来,好像叫辛蕊,想起女孩儿挺纯净的样子,又恍惚觉得她就是苏小雨。于是,查了电话薄,打了女孩儿的电话,不想女孩儿一听出是他,显出几分些惊喜来,她在电话那端说,怎么是你呀,你找我有事吗?梁君索性答: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闷,想让你来陪陪我,我一个人在家里。他原本想女孩儿或许会怪他冒失,不想女孩儿挺干脆,好吧,很高兴你能在烦恼的时候想起我。我刚好闲着,这就去见你。
梁君飞快地收拾好,辛蕊就在家门口给他打电话了。
梁君出去开了门,把辛蕊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