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清楚王副市长所在的办公室,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往行政大楼走去。
我跟娃娃抱怨道:“咱们这一下午都干了什么,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就要去见市长了?”娃娃道:“这多好啊,一个小时以前你还在跟个开婚介所的那磨时间,现在就要去见副市长,这样的人生才不会蹉跎。”
我摊手道:“咱们跟人说什么?春晚总导演听着就像那种又能收钱又能潜规则的差事,人家凭什么给你啊?”娃娃道:“见机行事呗,说不定他们正为找不着合适的人选犯愁呢。”我愁眉苦脸道:“那看见我不更得犯愁了?”我们边说边按着标识牌找到副市长办公室,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道:“进来。”这是我第一次进市长级的办公室,果然十分宽敞,对着窗户的两面墙都是古色古香的书柜,陈设简洁大方,一个发色花白的老者正背着手面冲我们这边站着,大概是刚好起身小憩,看年纪得有将近60了。我小心翼翼道:“王市长你好。”老头看着眼熟,应该是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不过我平时也不太关注新闻,谁是什么职务根本对不上号。
王市长点点头,他打量了我们三个一眼道:“都很年轻嘛,你们以前干过导演吗?”我看看娃娃又看看杨戬,三个人一起摇头,这事儿上没必要说假话,人家搞了一辈子文化事业,三句两句就能把你底儿摸清楚。王市长摸摸花白的头发道:“那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想趁这个机会捞一把?”老头顿了顿道,“宣传部小刘这个人可不是轻易欠人情的人,你们几个看来后门挺硬啊。”我心说完了,老头也把我们当成图谋不轨游手好闲异想天开的纨绔子弟了。我嗫嚅道:“也不是……”王市长摆手道:“你就说你们有什么优势?”娃娃道:“正因为我们没干过,所以我们有比别人更高涨的热情!”
王市长呵呵一笑道:“别跟我说这些,你看我这个年纪还信这些吗?”娃娃道:“您不觉得这些年的春晚都看不过去吗?”王市长道:“是看不过去,那又怎么样?”他小声嘀咕道,“现在哪个台的节目不是这样啊?”娃娃道:“请您相信我们,我们有一颗空前热切并且无比热忱的心,为广大观众献上一台言之有物、有真情实感的晚会。”我和杨戬一起点头,这点倒是真的,不然我们怎么赚情绪币啊?王市长坐在椅子上,悠然道:“年轻人,别跟我这耍小心眼了,我知道你们可能有一定的背景和门道,但是我这个人不好搞这一套,这届春晚不出意外的话是我任上最后一届了,你们认为我会把后半辈子的名声拿来和你们儿戏吗?”娃娃道:“我们真的……”王市长直截了当道:“不送!”“您听我说呀,我们跟别人不一样……”“请!”王市长下最后的逐客令了。我叹气道:“走吧,一会保安该上来了。”娃娃沮丧道:“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你觉得呢?”我说,“我压根也没抱希望。”娃娃道:“可是这发展不对啊,难道不该是他听了我们诚恳朴实的想法以后就被我们感动然后把项目给我们吗?小说电影都得这么来啊。”
我讪笑道:“是,可要是我写我就先制造一个让人期待的悬念,然后再打破它,虽然有点调戏读者的意思,不过这样才符合事实吧。”我们将是第一批被npc挡在门外的主角,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娃娃耷拉着脑袋跟着我往门外走,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从一个巨大的盆栽后面忽然蹦了出来,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娃娃见又有了新的意外元素,急忙故作喜爱道:“呀,这小孩真可爱。”从盆栽后面蹦出来这个小男孩大概四五岁的样子,目光呆滞满脸鼻涕,毫无一点可爱的意思,倒像是一根失灵的弹簧一样弹了出来。我无语道:“别套近乎了,走吧。”
娃娃问王市长:“这是您孙子吧?”王市长道:“是的,小名叫石头——石头,叫人啊。”后一句话是对小男孩说的,提及孙子,王市长也终于有了一丝和气,不过语气有些敷衍。娃娃就真那么没羞没臊地等着小石头叫她,但是石头对爷爷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好奇地呆呆望着我们。王市长有些尴尬道:“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得了一场怪病,好像是把脑子烧坏了,智力上出了问题,他现在基本上谁都不认识。”原来王市长刚才就知道石头不会有反应。娃娃摸着石头的头顶道:“真可怜,最后也没查出是什么病吗?”“应该是发烧,但是那些曰子也没见他温度有多高,也可能是先天不足吧。”王市长苦笑道,“反正我也快退休了,不用太在乎形象影响了,小石头这段时间就由我带着。”我们相顾愕然,没想到王市长还有这么一件伤心事。娃娃忽然小声道:“小强,你的生死簿带了吗?”“生死簿?带了。”“查查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也立时醒悟,我掏出生死簿问王市长:“石头大名叫什么?”“王磊。”
王市长随口答了一声。我又问:“他是什么时候生的,出生地在哪?”王市长这才问:“你问这些干什么?”我胡诌道:“前几年好像出过一种奇怪的传染病,我看看石头是不是赶上了?”王市长道:“石头是09年11月9曰在本地生的。”我拿出生死簿按照以上讯息输入了一遍,很快在一长串同名同姓的名字里发现了王磊的名字,我点到他的个人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