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有些懵了,但是又觉得自己的脑子十分的清醒,她竖直着身子坐着,不置信的看着池净。
他说将她关起来,关起来……
因为他不信她觉得她偷了他东西,还是因为她认识昊铭?或者,两者皆有?
应该难过伤心的,可是她心里却无比的宁静,好像这只是他让冬话带她去取一样东西那样的简单。
落音看着冬话起身过来,也跟着起身,她将目光放在池净身上,一句反驳辩解的话也没有,一步步的向着门口退去。他若是不信她,多说一个字也是枉然。
直到退到门口,落音也不见池净多说一个字,只是以那样平淡的目光看着她,她才一个转身,向外走去。
冬话知道两人关系亲密,此时看了池净一眼,也不见他有什么新的吩咐,快速追上了落音,前边领路。
公子要关的人,在这宫里,是没有个能够逃脱的掉,这落音倒是聪慧,清晰反抗无效,自愿跟着走。
只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半句辩解也没有,仓惶紧张也没有,平静从容的认人觉得可怕。
跟着落音出了正宫,来到最近的一处住处,冬话从腰上掏了钥匙,打开锁子,退后一步,请落音进去。
虽然落音是管住宅这一块儿的,可是她与夏言她们,无论在池府还是在宫里,每人都有一处专门的地方来存储自己管辖之内的东西,这一块独立的地方,不受落音管理。
眼见着落音毫不迟疑的起了进去,冬话望着她的背景,暗道光她这这份冷静淡定,就不是常人能做到了,难怪公子对她另眼相待。
“落音,公子自小聪颖无比,向来什么事都心里明白,或许他另有计较,你不要……”她说到这里,意思已经表明,就是想让落音看的开一点。
落音身体一颤,本来平静的心因着这一句话而升起了巨大的波涛。
寒意,从心底里升起,丝丝缕缕的窜到肌肤里。
落音转过身,对着冬话漏出了一个微笑,行了一个谢礼。
冬话向来沉默寡言,在几人里是最冰冷的一个人,问句话也未必会答你,更别说没事主动与人说话了。如今,她竟然是来劝她,想开一点,别灰心丧气。如此看来,她也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的冷默。
只是,她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却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冬话一诧,没想到落音此时还能礼节完美,看来她心里还算冷静,便朝她点了点头,关了门,上了锁。
听着冬话的脚步声远去,再隐隐听着院门被关闭,落音只觉浑身失了力,几乎站不住,忙几步靠墙,抚着慢慢的坐了下去。
房间里池净看着冬话跟着落音出去,将目光静静的扫到了掌宫身上。
“公子。”掌宫心里一虚,公子这特意看他一眼,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怀疑他了?这么些看都好好的,怎么这次突然就怀疑了起来了?
“去吧!”池净淡淡的道,拿了个大软枕放在身后,软软的靠了上去。
掌宫行了礼退下,一出内室的门,就看到外间的书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用的家伙,骗个人都骗不出来!现在人让冬话关了起来,要下手可就不方便,更是没了合适的理由,真的不好处置。
书儿有些慌张的看着掌宫,跟都会他走了几步,也没见他有召她问话的意思,怕跟着了扰了他反是不好,一时站在外室,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听到内室里池净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人。”
是公子叫她进去呢!书儿心里大喜,夏言秋说都忙着呢,这里可是独她一个。忙掩了脸上的喜意,慢慢的进去了。
“磨墨。”池净靠在踢上道。
“诺。”书儿答应一声,小民的抬头看了池净一眼,见他神色与平常无异,心底微微放了心。本来看夏言她们三个对落音的态度不同,她猜着或是公子对她亲近,得他喜欢,现在看来,公子也没有对她有多上心。
书儿小心的过去磨着墨,心里万分的雀跃,想着这次要是侍候好了,不定公子会将她提升为大宫婢,这贴身侍候着,等夫人娶了进来,她十有七八就可以做个妾。
反正公子今年已经二十有五,成亲再迟也不可能迟过三十去,她是几人里年龄最小的,虽然如今已经到了应嫁的年龄,可是夏言她们都比她大三四岁还没嫁,她为公子哪怕再等五年,也都是值得的。
书儿墨好了墨,搬了个小案到池净蹋前,端了砚台拿了笔,她不知池净要写什么东西,所以吃不准他要写到什么东西上,就将简片、木片、僵布都拿到了案上放着,供池净选。
池净拿了笔蘸了墨,在薄僵布上写着一些字,完了,放下笔,看向了一旁的火盆。
书儿会意,忙去端了过来,放到蹋边上。
“剪子。”池净拿着僵布对着火盆烤了着,对着书儿吩咐。
书儿忙去取了放过来,池净等僵布上的字迹干了,拿了剪刀,将僵布剪出了一指宽,手指转动,就将之折成了个五边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