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回头一看,是东阳与师天,想来是他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了,她也不理他们两,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春说拼命挣扎着摇着头,抗拒着落音的动作,眼光瞄向东阳,乞求的看着他。
东阳见了她们两的样子急忙上前来,伸出双手想拉开落音又不敢碰她,急的声音里也带了哀求:“落音……”
师天反是过来一脚踩在了春说的另一条胳膊上帮忙,笑呵呵的讨好的看着落音:“师伯,我帮你。”
明明笑的阳光帅气,落音却觉得他这样不问清白就帮她的样子傻呵呵的,一时觉得自己倒像是跋扈嚣张的人,忍不住松了手,将药泼到了春说身上,“啪”的一声摔了碗。
倒也不是非要灌她一碗药,只是想打击她嚣张的气焰而已。
妈,不在你身边,我本性尽显呢!
打了我的打回去,害了我的害回去!
以前做事,我左顾右盼,总是怕惹了你生气,被人欺负了能忍就忍,不与人计较,可是如今却是不同了。
落音这一松手,师天也跟着松手,春说忍住胳膊上的痛意连忙爬起,惊慌的躲到了东阳的身后,右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惧怕的看着落音。
“东阳,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惹落音生气,不该惹她生气的。”刚才怕说话被灌进更多的药,春说才没有开口,此时看着落音才觉着自己竟是被这女人气的失去了理智。
她敢不要脸的去踹男人那里,又怎么会怕对自己动手?她不该自恃身份比那齐力高,才觉得落音不会对她动手。
东阳一听,只认为落音凶悍,她连男人的命根子都敢踢,因一点小事发难也想得通。
这东阳与春说几个从小长大,心里自然就向着春说,虽然没有说什么,脸上却有些责怪起了落音来。
见他是这样的表情,落音冷哼一声,明白为什么池净那么聪明细腻的人会最喜欢东阳在身边侍候了。原以为他厚德巨善,喜欢东阳这样纯粹的人最是正常,却原来是因为这样的人心思最简单,也最容易掌控。
不是说东阳不聪明,东南西北四个都有官职在身,不是仆人,都是精挑细选得来的,远不是那些宫女婢女能比的,能留在池净身边又岂是简单的人?只是说他城府浅、心机轻,一被挑拨就上脸。春说的话听起来明着是认错,其实是在示弱,表明委屈,显示出被威胁的恐慌来,她落音就成了无理取闹的女人。
“乖徒侄,你师伯我这样嚣张跋扈,你怎么就不问青红的帮我?也不怕堕了公国司丞的威名!”落音脱掉手套,扔进火盆里,慢条斯里的拿出手帕擦着被药汁沾湿的手,都懒得抬眼看春说一眼。
公国司丞!?
春说一惊,抬眼细看去,见着师天的容貌这才觉得熟悉,想来以前见过。
他是公国司丞的儿子?
这人竟然是站在落音身边的?
这个认识,让她心底里更加的慌乱。
比支持者,落音胜;比关系,她已经上了公子的蹋!
“师伯要做的事都是对的!”师天一张脸上笑容灿烂,浓眉俊眼很是开朗,“你才不会主动去招惹人,除非是别人将你惹狠了!”
落音因着这一句话一怔,猝然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师天!
她做的事都是对的!
这个与她相认时间不长的人,竟然是如此信任她!如此了解她!
感动,不过就是一瞬间在心底里诞生!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个遇到的,真正无条件信任她、支持她的人!
阿斗虽然也是,可毕竟有着沈让的因素在里边。
这一刻,落音心底里认定了这个人做朋友!
“是啊!公子也不知何时,送了一碗福泽汤给我!”落音轻声感叹,低头踢了下脚边摔碎的碗,发出轻微的声响来,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三人。
三人皆是一惊!
福泽汤!
师天瞪大眼,师伯她、她,她与公子有了鱼水之欢?不然怎么可能是公子送一碗福泽汤给她!
东阳猛然严厉的看向了春说,公子醒后他一直跟着,就来了落音这里一次,想来也不会在那时给她传话,真要送的话,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就算不说给他,那也是说给管饮食的夏言!
撒谎!自作主张!
春说也慌了,刚刚竟是慌乱间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落音看向东阳,目光淡然,却有一种让人惊心的味道:“你去告诉池净,他要真想让我喝,就让他亲手端过来!”
“不是的!公子不可能这样吩咐!我……”东阳也是从小与池净一起长大的,极是了解他,到了此时哪里还不明白?他刚开始没有注意,好端端的,怎么会多出一碗药来?春说虽然与他熟悉,可要是比起公子来,就不能比!一听落音竟然是误会了池净,忙替他向落音解释。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旁边的春说打断:“这不过是国公定下的规矩,公子怎么可能会管这种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