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平虽然临近海边,但与州广的风相差许多,州广的风是软绵绵的,尽管也是从海上吹來,但吹在身上却是潮乎乎的,而威平的风,带着坚硬的感觉,仿若大漠的烟云朔风,让站在飞机出口的秦牧,紧了紧领口,这风,却是汹涌而突然,
文入海等人已经下了飞机,等在了飞机下面,秦牧刚要迈步,就听到身后有个轻微的声音说道:“秦……秦牧,”
竟然有人认识自己,秦牧的动作停顿下來,回过头去,却看到慕冰彤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双手在空姐西装的衣角处使劲的揉着,
“这么巧,”早已经做到内心沉淀,面子不露任何思想波动的秦牧,只是淡淡的一笑,对慕冰彤点点头,非常亲切的问道:“又飞这条线了,”
打招呼的时候,慕冰彤本來以为秦牧会装作沒看到自己,毕竟大家不是那么熟,而且秦牧也属于当官的,不一定位高权重,但是见到的人肯定会很多,沒准就把自己给忘记了,沒想到秦牧的记忆非常好,见到她根本沒有愣神的表现,反而是一团和气,这让慕冰彤的手心越发的热了,纵然在机舱口吹來的风声中,她依然听到自己如同雷鸣般的心跳声,那额头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秦牧的心中掠过淡淡的愁绪,本來以为跟着漂亮的美人痣女孩沒有机会再见面了,可偏偏就这么巧,连续几次都认为在生命中错过了,但又冥冥中多了缘分的牵扯,他点点头,不着痕迹的问道:“下了航班要休息吗,”
慕冰彤点点头说道:“连续飞了两次,下班之后便休息两天,”
秦牧点点头,侧头看到文入海等人正仰头看着飞机,便轻快的说道:“明天请你吃饭,打我电话,号码沒有变,”
他已经越发有了上位者的架势,跟女孩子吃饭,哪有让女孩子打电话的道理,可秦牧说出來却是异常的轻松,随后,他冲慕冰彤摆摆手,转身离开了机舱,
机组长看了看秦牧的背影,低声说道:“小伙子不错,就是那股子傲气太明显了,你要是跟他发生什么,肯定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慕冰彤心慌意乱的解释道,
“解释就是掩饰,你就省省吧,不相信你去照照镜子,那脸蛋红的呀,我倒是越看越心疼了呢,”机组长笑着轻轻拧了下慕冰彤的小脸,
“呀,真的吗,”慕冰彤慌乱的叫了起來,急匆匆的小碎步便迈开了步,直奔机组服务舱而去,
机组长在她身后,无声的笑了起來,
机场内,几辆黑色的豪华轿车等在那里,秦牧等人下了飞机之后,就有一行人走了过來,当先那人首先做了自我介绍,是民事局的张一盟局长,一个常务副市长的到來,威平市仅仅派了个民事局局长來迎接,这不是小家子气,而是纯纯脆脆的给秦牧一个下马威,单凭这人员來看,白光亮在威平恐怕已经被慕天阁压制得喘不过起來,连对人员的分配上都有些捉襟见肘,慕天阁如此作为,无疑是在明刀明枪的向着秦牧宣战,
其实,两人都压抑得够久,秦牧是因为年龄太轻,暂时不适宜走向更重要的岗位,而慕天阁在高系那边也受着猜疑,必须用时间來稳固他在高系那边的地位,三年时间,两人已经把锋锐尽数的磨砺,就等待刀剑之间的碰撞,到底谁才是第一神兵,
慕天阁不给秦牧面子,秦牧照样不会偃旗息鼓,忍着这口气钻进慕天阁摆下的鸿门宴中,看着张一盟脸上暗含的表情,秦牧第一时间内明白,这个人恐怕也属于慕天阁扶持出來的人物,过來用言语给自己上眼药的,
秦牧微笑起來,右手背在身后,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几辆轿车,询问道:“这是市委的车子,还是民事局的,”
作为当官的,首要前提就是要学会认车,认识了车,那才能认识人,张一盟不相信秦牧问这句话的目的很简单,但他依然很老实的回答:“这是咱们市民事局的公用车,这几天市委的工作比较忙,所以市委的车……”
他还想继续解释下去,秦牧便从鼻子中冷冷的哼了一声出來,
“乱弹琴,”秦牧的脸色变得很阴沉:“前些日子我在新闻报纸上看到,威平出现了乞丐在天桥下冻死的情况,是不是,”
这事可真该归张一盟管,他脸色稍稍一变,马上堆着笑说道:“那都是捕风捉影,秦副市长,您请这边走,”
作为一个不太热门的机关局长,张一盟的称呼实在是犯了忌讳,秦牧是什么人,秦牧是过來跟慕天阁掰腕子的人,慕天阁尚且对秦牧比较忌讳,用出非常规的手段,从人员迎接方面就给了秦牧迎头一击,这说明慕天阁非常看重秦牧的到來,可张一盟偏偏称呼秦牧“副市长”,这里又沒有市长在,这不是摆明了把秦牧和慕天阁区别开,就算是慕天阁不在场,张一盟也不会叫错,那说明什么问題,说明张一盟是慕天阁的死忠,秦牧如果还不趁机出口气,那还了得,他暂时动不了慕天阁,但动一个民事局长,來个杀鸡儆猴,总是可以的吧,说到底,白光亮终究是这里的市委书记,慕天阁就算是再能耐,也该照